第一场的第一考题宣布,方运仿佛听到许多人长长松了口气,很明显此次行万里路很正统。
方运向两侧张望,十一座学宫的一百一十人在平地上站成一线,除了他和颜域空身穿举人袍,其余所有人都身穿白衣剑服。
每两人之间相隔三丈远。
大比文界的天空湛蓝,白云朵朵,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大风吹过,尘土飞扬。
方运知道这是十国大比专用的文界,至少是半圣才能创造文界,文界妙用极多。
孔府学宫一人笑着舌绽春雷道:“诸位快快书写咏马诗,若是慢了一步,落后方运太远,脸面上不好过。”
许多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哼,那可未必!”庆国一人冷声道。
排名前五的学宫学子们大都微笑不语,他们有大国的骄傲,哪怕对方运有所质疑,但对方运展现出来的一切从不否定,认可其才。
启国一人道:“在下就抛砖引玉,先走一步。西极有翻羽,无翼称飞驹……”
方运近处的乔居泽笑道:“不愧是启国探花,张口就是咏诵八骏之一的翻羽,此诗形神具备,必定能诗化绝世骏马。”
众人并不着急,而是听启国探花梁忠道继续作诗,这种千里奔波争的不是一时一刻,过于冒进不如先思考,先听听别人的诗词或许对自己作诗有所帮助。
梁忠道诵完一首诗后,就见一匹半透明的雪白骏马出现在他的前方,那骏马仰头咴咴一叫,周围元气震荡,显然已经超过普通骏马,其形其意和妖族相似。
“告辞!”
马上有配套的马鞍,梁忠道翻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肚,白马立刻奔跑。
等这匹马跑起来,方运才恍然大悟,这匹马的马毛极长,飞奔起来白毛翻飞如同鸟羽,怪不得名为“翻羽”。
“好快!”排名靠后的学宫学子纷纷称赞,启国去年在十国大比中争得第一,梁忠道先声夺人更显大国风姿。
崔望舌绽春雷道:“方兄,你莫要等了,我们景国争不得学宫第一,但希望你能得学子第一!”
“景国人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景国人,等你们能进学宫前五再来大放厥词吧!”
“诸位莫要喧哗,比赛要紧。”
各国人发声,崔望满脸通红,虽说他身为景国人没错,但景国不过位列学宫第十他却说这种话,被人指责后毫无反驳之力。
“我便第二个吧。”方运本想仔细思索,但自己国人好心却受辱,不得不提前出头。
所有人停下思考诗词,一起看向方运,大多数人眼中充满期待,少数人则在心中诅咒方运失败。
与此同时,在大比文界外的会场座无虚席,近十万人坐在会场阶梯上。
十国大比虽然在文界中举行,但文界中发生的一切都形成三十丈高的巨大光幕,树立在孔府学宫的大比会场中。
这光幕如同圣庙颁布的举人榜或进士榜,但凡在孔府学宫十里内,所有人都会看到,只不过会场中的人看得更加仔细。
在孔府学宫附近,数不清的读书人手持今日的《圣道》和《文报》,仰头观看那大比光幕,无数人在低声议论。
“是方运!我认出来了,比中秋文会上更加俊朗!”
“可惜这个天才了。在十人为一队的大比中,他纵然才高八斗,也只是十分之一,在大比中也只是百中之一。”
“景国积弱多年,不是他一人可以挽回的,最多能排第九,绝对不可能挺进前八。第八与第九的差距,几乎就是第一与第六的差距,完全不能比。”
“这行万里路中的第一段他理应第一,不知后面怎么样。”
不止孔城出现巨大光幕,不止十国各县各府,不止十寒古地和荒城古地,甚至连两界山、镇狱海等绝地险地中,但凡有圣庙文院之处,门外必然出现巨大光幕,附近之人皆可观看。
数十亿人在关注这每年一度的大比。
十国大比不是层次最高的,但却是规模最大、影响最广的。
进士,不仅一国读书人之中坚,更是一国读书人之未来,一国进士的强弱,决定一国之强弱。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方运诵读李白的《天马歌》。
“天马来出月支窟,背为虎文龙翼骨。
嘶青云,振绿发,兰筋权奇走灭没。
腾昆仑,历西极,四足无一蹶。
鸡鸣刷燕晡秣越,神行电迈蹑慌惚。
天马呼,飞龙趋,目明长庚臆双凫。
尾如流星首渴乌,口喷红光汗沟朱。
曾陪时龙蹑天衢,羁金络月照皇都。
逸气棱棱凌九区,白璧如山谁敢沽。
回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