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国。
法家监察天下,韩非世家身为法家的一员,比寻常世家更关注法家圣道。
方运审案的过程第一时间被刑殿人员传回到圣院,随后经由韩非世家之手,传到殿试进士韩守律的官印之中。
韩守律正在审案,但看完方运的审案过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案件索然无味,便借午休暂停。
韩守律转身离开,韩家幕僚跟在他身后。
“守律,你似乎魂不守舍,莫非有大事发生?现在殿试是重中之重,你要与其他法家进士争‘刑狱’一科的甲等,万万不可松懈!”韩源道。
韩守律苦笑一声,道:“我本以为今年的刑狱甲等只是与其他法家子弟争,但今日才知道,怕是又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劲敌。”
“劲敌?是出了猎场便被宗家招为女婿的向岚成,还是雷家那位好像有一丝龙族血脉、诗词较差但经义和策论惊人的雷述山?据说在方虚圣文战一州后,宗家与雷家分别全力培养这两个进士,要求他们所在县的官员配合,跟方运一争长短,争取在学海甚至后面的国首之争中抗衡方运。”
“劲敌就是方运。”
“你只争刑狱一科的甲等,方运又不是主修法家之人,怎能跟你相争?”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已经拥有辅修法典。”韩守律道。
“什么?”韩源脸上细微的皱纹都好像被拉平,惊得说不出话来。
“会不会是误传?”韩源又问,迅速平复情绪。
“祖父他老人家亲自给我的传书,他不仅有了法典,竟然还创立出一套‘堂审笔录’,并且重判了一起书院欺凌案,剥夺了两个童生的文位,现在法家各大儒正在全力支持他。他在给礼殿和刑殿的上书中,说的那些话引发重视,据说刑殿之人整理卷宗后发现,人族每年有超过三万读书人受到欺凌,而其中受到重度欺凌之人超过一千!这还是不完全的统计,实际情况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三倍!”
韩源点点头,道:“不错,书院欺凌的确存在,只是重罚的不多,你把传书发给我一观。”
韩守律立刻传书给韩源。
韩源看后,轻叹道:“不曾想方镇国的目光如此之敏锐。他说的好,书院就是来教育学生的,是人族培养人才之地,而走出书院之后才需要磨砺,读书的孩童与少年必须要保护!若是连我们人族的根基都无法保护,那一切的教化、礼法和未来,都将不复存在!保护少年还是保护少年罪犯,的确无须犹豫。法家之人,理应支持此判决!”
韩守律点头道:“若仅仅是判案,我倒不担心,但他敢在上任的第二天就做出如此激烈的判罚,不仅真正震慑了那些书院霸王,更震慑了宁安县的所有官吏!想在方运头上动土,必须做好被剥夺文位的准备!”
“法家文位较高之人因为有了法典,可以记录案件,忽视了笔录,方虚圣此次提出,并有了一整套完善的流程,至少可得一个乙下,以后稍加努力,就可得一个乙上,离甲等只要一步之遥,的确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韩源道。
韩守律突然笑道:“罢了,尽力而为即可,输给别人我必然不服气,但刑狱一科输给他,想不服气都没办法。嗯,刑狱一科我依旧会争,但他不擅长的那几科我亦要试着争!我……”
韩守律望向景国的方向,想起在圣墟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我不想被他甩得太远……”
庆国。
颜域空抬头望天,翻了许久的白眼,对身后的县丞道:“刘大人,刑狱一科不争了。”
“诺。”
嘉国。
廷县的代县令雷述山正握着官印默读传书。
和方运周围处处是敌人不同,这廷县就在雷州,雷家势力极大,整座县衙从最小的吏员到县丞,无不全力配合,让雷述山顺风顺水。
雷述山在去年嘉国会试中因诗词一科仅仅得了个丙中,连乙等都没得到,哪怕经义甲等和策论乙上,最后也只排在第十二位,之前没能参与进士猎场狩猎。
雷述山高额大眼,鼻挺阔唇,相貌极为威武,有龙人之姿,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获得县衙上下一致的拥护。
读完传书后,雷述山传书给雷家族老道:“不愧是方虚圣,侄孙佩服,此事一出,必然会打击到法家诸人,只要在刑狱方面不出疏漏,最后他有机会争刑狱一科的甲等。侄孙不愿与方运起冲突,但这殿试的各科甲等之争,侄孙必当全力以赴!听说有墨家和张衡世家的子弟相助他,想必他在工事方面也有所成就,不过,侄孙已经先行一步,在工事方面先声夺人,压下他一头,让他彻底放弃工事一科!”
写完传书,雷述山望向景国的方向,心中思索。
“方运此人有经世之才,日后极可能封圣。以他之才,不出十年就可成大学士,这次殿试和之后的学海与国首之争,是我们与他一争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