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老子家的牛就是他牵走的,至今要不回来!”
“还有我,我儿子就跟他因为小事争起来,也没说难听的话,结果他带了一帮流氓打上门,拆了我家家门,把家里的东西都砸烂了,还打断我儿子的腿!”
“我也被他打过……”
刘三子一开头,众多村民数落耿老头侄子的不是。
耿老头哑口无言,蹲在地上抽着旱烟。
那些本来和耿老头一起准备去巴陵城的人,犹豫起来。
刘三子嘿嘿一笑,大声道:“各位乡亲,听到了吧?大家仔细想想,耿老头的侄子就是地痞流氓,为祸乡邻,怎么突然就成了好人,带领咱们村的人去反对造纸工坊?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以前他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这两天怎么穿得起绸袍、下得起馆子?啧啧……我听官差说,官府肯定要抓那些拿钱挑事的人,说不定……嘿嘿,反正我刘三子行得正坐得端,一文钱都没拿,不怕人说!”
一旁有人应和:“咱大凹村什么时候变成傻子村了?你们好好看看,仔细瞧瞧,除了老耿的侄子,咱们大凹村谁被抓了?再说了,老耿的侄子也不常在大凹村,他可是常住巴陵城里。总督那么大的官,真要抓人,现在早就派人把咱们押进大牢了!”
众村民突然哑巴了,没人再骂方运。
刘三子笑道:“现在咱们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吧,我在巴陵城也有几个要好的兄弟,我连夜去巴陵城,今晚就打探消息,明天早上回村,给大家一个交代怎么样?如果我明天没回来,你们就扒我家房屋,如何?”
大凹村的村民商量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一致同意让刘三子带着几个人去巴陵城打探消息。
刘三子等四人披星戴月抵达巴陵城,直奔北工坊区的一家小酒馆,随便叫了一壶酒和几个小菜,然后偷听附近人说话。
听了半天,没有人说起今天的事,正要走,突然有几个衙役进门,一边喊累,一边让小儿上菜,并明说不要酒,怕耽误事。
刘三子一听,故意讥笑道:“那些上街的人都撤了,你们这些差役能有什么事怕耽误?”
五个差役极为不悦,其中最年轻的差役傲慢地看了刘三子一眼,道:“事情已经基本了结,我也不怕告诉你,咱们新任总督方虚圣,对待百姓那是没得说,就算上街也不怪罪,甚至听人私底下说,他说百姓只要上街,十次有九次是官府没做到位。但是,这位大人可不是烂好人,而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厉害人物。他不抓百姓,可却去抓那些故意闹事的地痞流氓,还抓那些收买地痞流氓的幕后黑手!你们以为他们……”
“咳,就算公文已经下发了,也不要乱说!”一个年长的差役道。
那年轻的差役急忙闭嘴。
刘三子急忙认错,上前套近乎,然后豪爽地说负责差役们这顿的饭钱,最后打听整件事。
最后,刘三子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在今天清晨,方运命人展开一场大规模抓捕行动,目标不是上街的百姓,而是那些故意闹事的地痞流氓,同时,让法家人利用法典审问,揪出几个在庆江商行店铺的掌柜,那几个庆江商行的掌柜花钱雇佣他们,让他们闹事。
接着,方运又派人抓捕庆江商行的掌柜,不过,那几个庆江商行掌柜一口咬定是自己私下出钱,与任何人无关,即便用法家的法典也无法让他们彻底招供,事情暂时到此为此。
一个差役还有模有样学着方运道:“我听人传,有官员不同意抓人,方总督指着那个官员的鼻子骂:‘你当官府的声誉和权柄是怎么败坏的?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被人骑在头顶上拉屎还不敢追究的废物蠢货!景国若是连明着做对的敌国奸细都不敢抓,景君干脆吊死算了,这个国家干脆亡国算了!你们不在乎这个国家,我方运在乎!’我估计这话是哪个读书人编出来的,方虚圣肯定不会骂得那么难听,但后面几句倒像是真的。”
刘三子一听,彻底明白,也不在巴陵城留宿,连夜赶回大凹村。
几乎与此同时,论榜上有人发出那些地痞流氓和庆江商行几个掌柜的供词,那几个掌柜虽然没有招认庆江商行或庆国官员参与,一口咬定是怕新的造纸工坊影响自身的生意,但明眼的读书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真相已经披露,之前攻击方运的读书人彻底哑火,而原本沉默的读书人松了口气,表示没有信错方运,身为两江总督,若是连闹事的黑手都不敢抓,那只能用无能和懦弱来形容,人族不需要那种总督。
于是,方运被各地读书人彻底定性为能吏,论榜上再无一人反对。
当天夜里,多支骑兵小队飞驰象州各地。
过了一夜,象州官员才知道,方运下达了总督令,以妄议尊上、意图勾结庆国商人的罪名抓捕了几个象州的官员,革职查办,包括一个七品进士县令和三个六品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