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的巴陵城天空晴朗,晨风带着秋天的凉爽掠过行人的面庞,而灼热的太阳无惧秋意,不甘示弱照耀大地。
在晨光下,少许读书人走向州文院边的书铺,《圣道》与《文报》虽然在昨日发行,但并非所有人都已经购买,文院书铺往往要过一个月才会撤下上一期的《圣道》与《文报》。
杨林是一个普通的童生,年过二十,无论是家世、相貌或各方面,都无特别之处。
他前几日在老家,昨夜才回来,并没有遇到书贩,又想看《圣道》与《文报》,只得一早前来,准备买完后再回去吃早餐。
他排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只有十余人,而在昨天同一时间,这里至少聚集着三千人。
在书铺正式贩卖的时候,杨林和往常一样,递出几枚黄铜大钱,朗声道:“一份《圣道》,一份《文报》!”
但是,无人应声。
杨林一皱眉头,发现本应该走过来收钱的六个书铺店员,全都拿着一份由十几张较大的纸张叠在一起的东西,每个人的表情都无比精彩,不断变化。
杨林心里暗道现在的书铺店员越来越不像话,但又不好直说,只得轻拍前面的木制柜台,朗声道:“一份《圣道》,一份《文报》!”
但是,六个店员依旧充耳不闻。
杨林黑着脸,静静地看着六个店员,心中已经下了决断,买到《圣道》和《文报》后,就去文院举报这几个店员,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
队伍后面一个老秀才怒道:“按时贩售都做不到,成何体统?”
一个面相和善的童生突然喊道:“你们看的那是何物?似乎是一种新的书籍?”
这时候,一个店员才随口道:“这是《民报》,今日刚刚发售。”
“《民报》?”杨林心中的火被疑虑熄灭,他扭头和身后的顾客相互看着,不知道那是什么。
“《民报》是何物?”老秀才大喊。
“《民报》是方虚圣、象州官员和方氏藏书馆等联手创办的报刊,相当于《文报》或各地的邸报,但和《文报》或邸报又有些不同,我也说不上来。哎呀,抱歉抱歉,看得太入迷!对不住各位!”那个店员急忙笑着道歉,说完从衣袋里拿出一文钱,放入收款箱中,然后小心翼翼把《民报》叠好,从胸口处放入衣服里。
看到店员这个举动,在场所有读书人都本能地意识到这《民报》很不一般,更何况跟方虚圣有关系。
杨林问:“这《民报》是一文钱一份?”
“对,《民报》很便宜,据说是成本价,就是文字和寻常的不一样,好像叫……对了,叫‘宋体’,据说是方虚圣专门为了《民报》创造,甚至临时让工殿派人改造全象州的印刷工坊。看着有点不习惯,方方正正,失去书法精髓,但方才看了一阵,发现似乎很适合印刷。”
店员一边唠叨,一边把《圣道》和《文报》递给杨林。
杨林心念一动,又拿出一文钱,道:“给我来份《民报》。”
店员拿起一份《民报》,两手托好,恭敬地递给杨林,笑道:“您可是巴陵城……不,是象州甚至人族第一个买到《民报》的读书人。”
杨林笑了笑,本不在意第一第二,正准备接过《民报》离开,但双手捏着《民报》,两脚像长了根似的,盯着《民报》的头版一动不动。
“这……”杨林没想到这《民报》竟然有方运给庆国宣武军的一封战书。
看到如此重要的事,让杨林全然忘记身后那些人,继续低头阅读。
“唉?你干什么呢?买完赶紧走啊?”那老秀才抱怨一句,绕过杨林就要去买《圣道》和《文报》,走路的过程中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杨林手中的《民报》,立刻瞪大眼睛。
“什么!方虚圣向宣武军下了战书?”老秀才大声嚷嚷起来。
“什么?”
后面的那些人也顾不得排队,立刻涌到杨林身后,伸长脖子看《民报》头版,最后面的几个人一边跳一边看。
“这《民报》好生厉害!”
“看来方虚圣的战书只在《民报》出现过,若是之前有风声,早就人族皆知。”
“有意思!给我来一份《民报》!”
“也给我来一份!”
其余人纷纷向店员喊着。
“不急,人人都有!”店员笑着说完,开始贩卖《民报》。
很快,最早的十几人人手一份《民报》,两手跟托着大面饼一样,站在书店前翻看。
“原来象州发生过这种事啊,《文报》可不会记载。”
“咦?原来妖界是这个样子,竟然还有什么毒蛟,以前真不知道。”
“这竟然有董文丛董州牧写的童生试指导?初读觉老生常谈,细读方觉鞭辟入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