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殿公布前几个消息的时候,庆国、康王和各世家根本不在乎,往大了说,此事不过是人族内斗,刑殿最多是惩罚申饬,随便抛出一些替罪羊就可以解决。毕竟,每个国家都在另一个国家安插细作,若是真要降下重罪,十国和各世家谁都跑不了。
但是,逆种插手的消息传出后,庆国、康王和各世家坐不住了。
各世家还好一些,刑殿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明面宣布世家与逆种有勾连。
但是,康王和庆君却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托关系,希望刑殿不要把自己和逆种联系起来。
人族对逆种的痛恨程度还在妖蛮之上,抓到妖蛮,还有可能俘虏,但抓到逆种,必然会用最残酷的刑罚审问,最后折磨致死。
逆种,是圣院和全人族的红线,任何与逆种勾结的人,都会成为圣院重罚的对象。
康王府,康王与一干幕僚坐在书房之中。
“混帐东西!”康王抓起笔筒,对着一个幕僚劈头盖脸打去,打的那人捂着头,一言不发。
康王指着那人道:“当年就是你这蠢货说方运无足轻重,惹得我儿去与方运计较,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全身骨断的下场!前些天又撺掇本王与庆国和各世家联手,方才有定府之乱。谁知道那帮逆种竟然在定府安插了人,还被刑殿发现,若是刑殿查下来,你全家都跑不了!”
“属下……罪不可恕,愿意自首,承担一切罪责,不会让康王府承受半点污名。”
康王骂道:“说你蠢你果然蠢!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刑殿本来因为各大势力的反对,想要拿人开刀祭旗,世家他们动不得,庆君不好乱动,那第一刀最可能斩向本王!幸好本王的王妃是简圣世家之人,现在她正在联络简圣世家,只要简圣世家派出大儒前来,本王便捡回一条命。”
“王爷,以后可万万不可跟方运作对啊。”
“你以为本王想跟那虚圣诗祖为敌?武国那边催着我牵制方运,庆国给我好处,景国皇室内部也在阻挠方运,我做得了主吗?更何况,方运的革新也罢,严打也罢,为的便是收纳权柄与土地,诸王占据大片土地,方运迟早会剑指本王。归根到底,是那些世家人太过恶毒,本王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敢火烧定府,早知道他们如此丧心病狂,本王说什么也不会与虎谋皮。”
“王爷,那些信誓旦旦说出了事力保您的世家,回信了吗?”
“回个屁!这些世家比谁都不要脸,刑殿刚刚宣布有逆种,他们就彻底跟我断了联系,无论我如何传书,他们都跟死人一样,这群畜生,显然想弃卒保车!”
“王爷,此事为什么这么巧?先有刑殿之人被烧死,后有逆种,我怀疑是刑殿栽赃陷害,所以就算刑殿来抓人,我们也可以上圣院申诉。”
“蠢货!刑殿那个死去的童生为了救人,当场很多人都看着他被烧塌的房梁活活砸死,否则,刑殿不至于红了眼四处抓人。至于逆种,太过正常。定府离密州近,逆种和蛮族必然会派人潜伏,刑殿极可能早就怀疑那人是逆种的探子,但没有立刻动手,在放长线钓大鱼。结果,我们好死不死地发起定府之乱,被那逆种知道掺了一脚,刑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借口,把我们和逆种联系到一起。”
“但是,我们并没有与逆种勾结啊。”
“刑殿要为死去的人报仇,战殿要用逆种立功,方运要推行新法,圣院要平息民愤,那些世家与庆君要推卸责任,我们是否与逆种勾结,已经不重要了!”
众人沉默,都明白康王前些年成为仅次于皇室与左相党的第三大势力并非是运气,还有清醒的头脑和敏锐的眼光,在这种时候,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明白。
“王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听天由命吧,或许简家能出手,实在不行,我去方运门前负荆请罪。”
“王爷,不可……”
“一群蠢货!和满门抄斩比,本王去负荆请罪又算得了什么?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连柳山那心比天高的老贼都经常念叨,输给方运,不丢脸!我还怕什么?以后大不了当方运的走狗,帮他解决皇室内反对的声音,说不定将来本王摇身一变,成为从龙之臣。”
其余人无奈苦笑,康王说的没错,事情的发展很可能超出众人的想象。
就在此时,外面上空传来一个洪亮但又带着一丝阴冷的声音。
“康王,出来吧。”
书房内所有人全身僵硬,背后直冒冷风。
在这种时候,有人突然从天而降,而且语气不善,最大的可能是刑殿来人。
若是刑殿登门拜访,或者发出公文让康王接受问询,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刑殿突然出现,这是极坏的兆头。
康王的脸色煞白,深吸了数口气,才站起来,缓缓向书房外走去。
众人都看到,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