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有许多规矩。
孔圣不怒,孔门不开,便是孔家的底线。
孔门,是孔子圣居的正门,自孔圣葬礼结束后,再也没打开。
孔圣虽陨,意志长存。
当时的孔家家主立下这条铁律,表示只要孔圣意志不下令,或者孔家没有面临灭族之危,孔家绝不会干涉人族内部事务。
孔家一直坚守这条族规,让人族各势力减少了对孔家的忌惮,避免孔家成为众矢之的。
众圣故居众多,但只有特别的故居才可以成为圣居。孔子圣居便在孔府之内,也是孔圣封圣后居住时最久的场所,那里面随便一件文房四宝,都蕴含莫大的威能。
传言在孔圣葬礼时,孔家将众多宝物送入孔子圣居之中,至今没有动用那些宝物。
经历了这么多年,孔子圣居已经成为孔家最具威慑的力量,因为谁都不清楚一旦孔门打开,等于孔家释放出何等怪兽。
孔家家主双目犹如一片晴空,静静地望着礼殿众阁老。
历代孔家家主虽然没有半圣的境界,但却拥有半圣的力量,只是这么平静地看着,也仿佛能看穿所有人的内心。
每个礼殿阁老突然心生惭愧与退缩。
出于自保,云骆本能地施礼道:“既然孔家不出世,那我等不再叨扰。”
随后,云骆带领礼殿阁老离开孔家。
在走出孔家大门的一瞬间,他们的内心恢复平静,很快反应过来。
“坏了!”云骆忍不住低呼。
其余大儒也站在门口,相视无言。
实际上,孔家家主睁开眼睛,外放圣威,是一种考验,考验礼殿阁老此行到底是大公无私,还是有私心。
礼殿没有一个大儒能承受,也就意味着,孔家家主已经明白,礼殿阁老此行主要是为了保护礼殿,其次才是维护儒家圣道,至于最终孔家和方运对立的后果如何,他们根本不考虑。
此行,众人私心过重。
云骆长叹一声,道:“难道我们就如此任由方运摆布?”
“他现在与各殿院联手,先借法家之手,强压礼殿,又借政道之力,压制杂家,在他圣道未稳之前出手,或许还有机会,一旦明天《政治学》遍及全人族,大量读书人改投政道,政道一旦稳定,我等……怕是再也无力回天。”
“我们不能像杂家那般随便进行圣道镇封,礼殿,终究是儒家的一员,而不能代表全儒家。孔家不开口,天下儒家读书人联手,都影响不了方运。”
“明天一过,我们礼殿恐怕就需要为方运进行新的册封。”
“政道之主,我们不得不封。”
巫九道:“既然我等敌不过方运,又难以压制,不如通力合作吧。法家与方运合作的结果,诸位也看到了。此次景国遭遇圣道镇压,法家没有全力出手,只是单保方运,定然会引发方运不满。我们不像杂家,并没有对方运造成真正的伤害,再加上姜河川就在礼殿,让他牵线,我们再稍稍表达歉意,方运定然不会为难礼殿。”
“为难礼殿?他纵然封圣,也做不到!”云骆冷声道。
巫九苦笑道:“是我口误。我的意思是,我们当与方运合作,开拓儒家礼之圣道。我总感觉,方运在圣道文会说的那个‘理’,似乎是儒家的力量,与法家关系不大。那个‘理’并不完全,但此次他成为圣道之主,怕是会逐渐领悟。你们不觉得,那个‘理’,或许与我礼殿有所增益吗?”
“那倒未必。”云骆的声音明显降低。
巫九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回礼殿,到礼殿之后,我们几人进行票决,是继续针对方运,还是先缓和关系,至于将来的关系和合作,我们先不去决定,如何?”
众大儒点点头。
景国,京城,内阁。
内阁所有官员,已经将左相阁的主阁挤得水泄不通,各部的官吏也找各种借口来这里。
左相阁门外,是五品以下的官员。
左相阁的院子里,站立着四品和五品的高官,而一品到三品的大员都在房屋内。
左相阁内部的官员忙得满头大汗,不断招待来访的官员。
这些来访的官员无比热情,个个兴高采烈,哪怕是平时极为沉默的高龄官员,此刻也兴致盎然,讲述各种官场趣事。
虽然《政治学》已经出现在人族最权威的文榜的大儒甲榜之上,但真正能看到全文的只有少数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看不到全文。
那些能看到的人,也都没有公开全文。
不过,还是有部分《政治学》的内容出现在论榜之上,引发了人族全民讨论。
尤其是政治学开篇的第一章论政治的内容,彻底颠覆了人族对政治的认识,支持者有,反对者有,和稀泥者有,暗中使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