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不错。”方运好像完全不知道杂家读书人的来意,继续往前走。
方运慢慢登上台阶,走向庆君。
众人抬头看去,能看到龙椅,能看到庆君,但看不到方运,因为方运仿佛置身于他们视线极限的云端,光芒万丈。
方运面带微笑,看着庆君。
庆君本身气息远不如读书人,但是,他周身有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
国运加持。
“你……”
庆君想要开口说话,但全身酸麻,内心竟然连说完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庆君内心充满了羞愤,本能地回想起,初见方运之时,方运还是一个稚嫩的年轻人。
庆君突然面露惊色。
庞珏忙道:“陛下,怎么了?”
庆君惊色未消,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主动回忆与方运见面的所有细节,甚至连根本记不得的诗词都变得格外清晰。
“是本圣在回忆。”方运继续上阶梯。
庆君吓得魂飞魄散,方运在回忆什么,自己就不得不回忆什么,这还是人么?半圣竟然如此恐怖!
“你……要动手便动手,朕岂会怕你!”庆君强打精神,看着方运。
他根本看不到方运的真身,只看到一尊伟岸宏大的白色光芒。
方运踏上最后一阶阶梯,站在龙椅前。
庆君仰望方运,身体僵硬。
方运居高临下俯视庆君。
“你终究是怕了!”
方运在笑。
直到这时候,庆君才看清方运的面容,看清方运笑起来那洁白的牙齿。
“我……”
庆君竟无力反驳。
庞珏深吸一口气,道:“方圣陛下,庆君当时是犯了大错,但终究是一国之君,罪不至死,还请您高抬贵手,给庆君一条活路。”
庆君眼中生出一丝微亮的光芒。
方运徐徐转身,望向庞珏。
庞珏只觉一整座海洋形成的海浪扑面而来,他座下椅子炸裂,身体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其余人明明想要去扶,身体却不受控制。
庞珏坐在地上,昂首挺胸,道:“庆君罪不至死,还请方圣陛下三思!”
方运静静看着庞珏,双目之中,两颗星球加速滚动。
“罪不至死?”
“那我大景被文压多年的读书人就该死?”
“象州被欺辱几十年的景国人就该死?”
“因庆国从中作梗而战死的将士就该死?”
“我景国的百姓,就该死?”
“我方运,就该死?”
方运缓缓说出,语气平稳,但天空雷霆密布,暴雨倾盆。
整座庆国都被大雨笼罩。
当年玉海被雨锁全城,而现在,雨锁全庆国。
“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庞珏低声辩解。
庆君狡辩道:“庆国与景国敌对,与朕无关,朕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方运突然伸出手,抓住庆君的脖子,高高举起。
“住手!”
“陛下!”
“您就算是半圣也不能如此!”
下方杂家群臣面带悲愤之色,恨不能冲上前跟方运拼命。
“迫不得已,那就滚下龙椅!”
方运突然猛地把庆君摔到地上,庆君的头颅重重撞在地上,眼前一黑,两耳轰鸣,脏腑破裂,鲜血从鼻子和嘴角溢出。
过了好一会儿,庆君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歪着头,望着方运。
方运伸出脚,踩在庆君的头上。
“君上……”
“陛下……”
“你……”
杂家众人如丧考妣。
他们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庆君,甚至经常瞧不起他,但是,无论他们如何看待庆君,都把庆君当成庆国的象征。
此刻,方运踩的不是庆君一个人,而是庆国全国!
庆君神志恍惚,本能地扭动头颅,要躲开方运的脚,但无论怎样都躲不开。
庞珏眼中含泪,道:“方圣,哪怕您是半圣,也不能如此践踏羞辱一国之君啊,千古未有,千古未有啊!”
“现在有了。”
方运睥睨群臣。
杂家众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让他们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就见方运身前上空浮现一颗虚楼珠,正对着庆君和方运记录动态画面。
“您不能这么做啊,老朽求您了!求您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