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切, 赵凌玥都看在眼底。
她没有出声,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在外头安安静静地待了几分钟后, 才故意发出脚步声,然后敲了敲门。接着,她才探出脑袋,问:“吃过饭了吗?”
席嘉树仍坐在病床上,他露出一个笑容,说:“刚吃过了, ”上下打量她一眼,眼里仍旧是笑意,问:“路上很堵吗?外面是下雪了吗?”
他说话的语气一如往常, 仿佛刚刚赵凌玥目睹的人不是席嘉树似的, 若非那只在不着痕迹地摸着遥控器, 企图摆放回原位置的右手,赵凌玥恐怕都要以为刚刚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说:“有点堵,过来的时候下了点雪,现在没下了, 我刚和护工说了, 我推你出去散会步。”
席嘉树把遥控器位置放正, 说:“好呀。”
虽然下了雪,但室外不算特别冷。
不过赵凌玥还是担心席嘉树的身体,准备出去的时候, 说了句:“等等。”她转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抱了几张暖宝宝贴出来,说:“还是带几张吧,就怕突然冷起来了。”
她撕开一张,折成两半,递给了坐在轮椅上的席嘉树,说:“当暖手宝用吧。”
席嘉树看着手里的暖手宝,似是有些怔楞,片刻后却拿过她手里的一张暖宝宝贴,撕开来,熟练地掀起了赵凌玥的毛衣,隔着一层秋衣,贴在了小腹上。
他抬起头来,认真地说:“你的大姨妈差不多要来了,不能受寒。”
赵凌玥的大姨妈一直不太准确,从小到大都是要么提前几天要么推后几天,这阵子又十分繁忙,每天在体育园医院两处奔跑,大姨妈更是变成了推迟一周来。若非席嘉树提醒,她险些都要忘记自己大姨妈差不多该到了。
她说:“是……是差不多要到了。”
席嘉树又说:“这几天不要喝冰的东西,要是疼的话,偶尔喝一杯红糖姜茶也是可以的,别难受了。”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与方才所见的席嘉树简直判若两人。
她似乎从未见过那样的席嘉树。
在她的认知里,出车祸以前的席小朋友是个神采飞扬又自信满满的少年,这天下间就没有任何可以让他露出为难表情的事情,仿佛不管遇到什么他也会迎难而上,直到解决为止,这样子的席嘉树具有同龄人不曾有的责任感与成熟。出车祸后的他,也不曾有过任何心理问题,每个人来探望他的人,他都会主动说一句我没事,我能好起来,以后我们冰场再一决高下。曾教练过来时,他也是主动安慰曾教练,仿佛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他,而是曾教练,他还是那个自信满满积极向上的模样,这一场车祸于他而言似乎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过往。
对她,他更是细微体贴阳光,从来不展现负能量丧气的一面。
——直到今日。
她内心忽然有些难受。
兴许是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席嘉树又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现在大姨妈就来了?”话音还未落下,冷不防的,赵凌玥弯下腰,垂下头,凑到了他的脸颊前。
此时此刻的两人距离极近,只要席嘉树一张嘴就能碰上她的唇。
他微微往后挪了下,愕然地看着她,也不知想到什么,又开始上下打量着她,问:“今天周一心欺负你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着急,仿佛只要她一点头,他就能立马喊小顾去揍人。
赵凌玥却说:“你亲我一下,我们好久没有亲过了。”
席嘉树眉眼微动,过了会,凑了前去,轻轻地吻着她的唇,浅尝辄止的一吻后,才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她,说:“你有事瞒我,周一心肯定欺负你了。”
赵凌玥垂着头,没说话。
席嘉树握住她的手。
赵凌玥低声说:“我……”过了许久,又:“我……”连着三次后,却不再说话了。席嘉树听着,更是着急,语气里却耐心十足:“你怎么?别急,慢慢说,不高兴和我说啊。还是说是训练的问题?林教练骂了你吗?”
赵凌玥终于抬起头来,问:“不高兴的事情和你说?”
席嘉树说:“对。”
赵凌玥问:“那你不高兴的时候会和我说吗?”
席嘉树沉默了下。
赵凌玥轻轻地拥住了他,说:“傻子,有不高兴的事情,或者是情绪都可以和我说,我是你女朋友,你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你记得吗?之前我不高兴的时候,你也和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她松开他,看着他,又说:“不管是什么情绪,我都可以接受,因为你是席嘉树,是我赵凌玥喜欢的人。”
席嘉树瞬间愣住了。
不过,很快的,他便反应了过来,知道先前自己丧得不行的模样被赵凌玥见到了。一时间,他只觉窘迫极了。他最不愿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