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略有疑惑,按理说他们手头上不宽裕的情况凤凌波那边应该知道才对,否则犯得着厚着脸皮从凤若男手上去‘借’吗?暂缓一下还钱,到了苍梧县再凑上也没什么。
蓝若亭不解道:“凤凌波不至于为了一万金币耽误正事吧?”他所谓的正事几人都知道,指的是十万鸦将。
三人都不认为凤凌波能为了一万金币这点小事儿耽误十万鸦将的大事,都觉得蓝若亭舍下脸来提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牛有道欲言又止,估计太守府那边有人正等着找这边出气,彭玉兰可是当众撂出了狠话的,硬吞回去多没面子,不知端了多大一盆的狗血当头泼,奈何当时推责任的情况他不便告诉商朝宗,只能善意提醒道:“王爷,男人大度,女人可未必那么好说话,彭玉兰怕是想为女儿出口恶气,有她在前面挡着,不吃点难堪估计难见到凤凌波。”不过又摊了摊手,“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们觉得没事也行。昨晚没休息好,我就不奉陪了,先回去睡会儿。”说罢拱手送行,打定了主意不去。
他无所谓的,这种事情商朝宗吃点苦头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影响不了大局,最终该嫁的还是会嫁、该娶的还是会娶,反正又不是他丢脸。
见他要转身回屋内,商朝宗却是抢步过来,一把抓了牛有道的胳膊,脸上挤笑道:“道爷,不妨把话说清楚。”
这种事情,他其实是最忐忑的一个,上战场打打杀杀掉脑袋他也许不怕,可婚姻大事还真是头一回,第一次去见岳父和丈母娘的心情男人都能理解,关键娶人家女儿正是他底气不足的时候,最最重要的是牛有道搞出的这破事要让他去背黑锅,想想都难堪,这种情况下还要硬着头皮去登门,那真是一晚上辗转反侧愣是没合上眼。
现在牛有道又给他释放出了一个不妙的信号,他越发不安了。
牛有道回头,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胳膊。袁罡亦斜眼瞅着商朝宗乱抓的手,他欲阻止,手略抬了下,又放下了。
放在前世的话,袁罡根本不会让人轻易对道爷做出这般无礼举动,不过眼前的判断是商朝宗并无恶意。
商朝宗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赶紧松了手。
牛有道微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也没什么大事,就那么回事。不过,我还是建议王爷弄到了钱再去比较合适,有备无患,说话也有底气点不是?”
商朝宗无语,你这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苦笑道:“目前是真拿不出来,能拿出的话,何至于如此为难。”
牛有道诧异:“堂堂郡王,手下好歹也有着数百人马,岂能被区区一万金币给难住?这些人马难道不是钱吗?”
商朝宗哭笑不得:“我总不能把人马拉出去卖掉吧?”
牛有道叹道:“人不能卖,马可以卖啊!这些马卖一卖,随便凑一凑也不止一万金币吧?”这倒是实话,这个战乱时代,马匹绝对是宝贵资源,尤其是战马,价钱不低。
“……”商朝宗哑口无言,很想问问他,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不说战马是骑兵的第二条性命,把马给卖掉了,难道让大家走去苍梧县不成?随行辎重用人力来背负?还是说回头再找凤凌波借马?皱眉道:“卖战马不合适吧?”
牛有道翻了个白眼,正儿八经道:“谁让你真卖了?放点风声出去,就说凤凌波嫌彩礼少了,王爷要卖战马补彩礼,然后这边再牵战马出去溜溜,事情不就解决了?”
蓝若亭和商淑清闻听略怔,旋即眼睛一亮,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要让凤凌波丢不起那个人,凤凌波闻讯自然会派人来阻止卖马,也自然不会再逼这边还钱。
“道爷高见!”蓝若亭心悦诚服地拱了拱手。
商淑清面纱下嫣然一笑,看向牛有道的目光中迸发神采,这次虽是小事,但亲眼目睹了对方云淡风轻化解的手段,窥一斑而见全貌,令她再次深刻认识到了袁罡当初的那句话,意识到他们兄妹的的确确遇见了高人!
商朝宗转瞬也明白了用意,凤凌波必不会给自己郡城内的百姓留下一个贪得无厌的恶名,可他面对这种事情还是有些患得患失,“凤凌波不傻,如此明显的事情岂能看不出我们的用意,这样做的话,咱们岂不让人小看?”
牛有道听了直摇头:“这样做又没坑谁害谁,这点面子算什么?难道王爷连这点面子也丢不起吗?还是说…王爷很在乎凤若男,要娶她很紧张吗?”最后话中明显带了调侃意味。
商朝宗哪是什么在乎凤若男,的确有些紧张倒是真,被戳中心思有点尴尬。
牛有道笑呵呵拱了拱手,不再多言,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做不做随便人家,转身而去,逛园子去了,昨晚还没仔细看过这边林园的构造。
稍候,袁罡快步来到了他的身后,跟随着步伐禀报道:“道爷,人已经走了,看动静应该是照你的话去做了。”
牛有道闻言驻足一方水塘边,负手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