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洪天宝与齐伯他们见面,又是一阵唏嘘。
接风宴已经摆好。齐伯考虑得很周到,准备的是素宴。
“云弟!”洪天宝用力的握了握沈云的手。
一夜之间,痛失所有亲人,好端端的家,化成了一片焦土。他痛到麻木,一颗心更是整个儿塌了。他就象是一具行尸走肉,凭着本能,想要用尽快的速度回到仙都。
不想,半道上,除些丢了性命。
躺在会馆柴房的小破床上,他以为自己是再劫难逃了。
那天,赵宣领着两名手下推门进来:“是洪爷!洪爷,沈爷派我们来接您了。”
刹那间,阴冷灰暗的陋室里,象是投进来一缕金灿灿的阳光。洪天宝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崩塌的心,轰然隆起一角。
终于,他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不管不顾,直奔仙都。
因为在仙都,还有沈云!
他还有兄弟!
天地之间,他并不是孤伶伶的一个。
再看到沈云,洪天宝痛痛快快的把心里憋得眼泪一回流了出来。
眼泪空了,心满了。
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瞬间归位。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齐伯、老罗他们也还是老样子。关心的话语,周到的准备,无不温暖着他的心。
这也是他的家呀。
云弟和家,都在。
真好!
待吃过接风宴,已是点灯时分。
送走赵宣他们,洪天宝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回热水澡。一出耳房,他欢喜的对等候在里间的沈云连声说道:“痛快!“说罢,拉着沈云的手,非要与他抵足长谈,“憋了一肚子的话。”
可惜,他头一挨到枕头,瞬间便被扑天盖地而来的浓浓倦意吞没,呼呼大睡起来。
沈云吁了一口气,探身替他掖紧被子,吹灭烛火,出了里间。
齐伯他们都还在。
看到沈云出来,齐伯上前一步,指着里间的门,关切的压低嗓音,问道:“睡了?”
沈云轻轻颌首:“嗯。”
齐伯明显的神色为之一松:“好,能睡能吃,那就好。”
沈云说道:“今晚,我在外面守着。你们早些回去歇息。”
“哪能让您受累。还是我等留下来吧。”齐伯指着老罗和丁叔,“我们都商量好了。今晚,我们三个轮流值夜。”
“是呀。”其余人纷纷附和。
沈云摆手:“你们不用与我争了。你们又不懂医理。天宝兄重病初愈,若有什么不妥之处,你们不是还得去唤我?我留下来,倒省事一些。”
齐伯等人词穷,皆作罢。
洪天宝却是一夜好睡。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他方睡醒。一醒来,便跳下炕,连声喊饿。
还好,阿花姐按沈云的吩咐,灶上一直热着饭菜。
待他吃饱喝足,齐伯又体贴的奉上茶具等物什。
这些都是洪天宝惯用的。年前,他急急返家,一样也没有带走。这会儿,看到旧物,他感慨的伸手一一摸过,对坐在对面的沈云说道:“以前常听老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原来是真的。还是家里好啊。”
除了瘦得厉害,以前的洪天宝,好象又回来了。沈云终于放了心。
洪天宝抬头看向垂手侍立在一旁的齐伯和阿花姐,说道:“齐伯,阿花姐,借一步,我与云弟说说话。”
齐伯吓了一大跳:“爷,不敢当啊。”话音刚落,急急的拉着阿花姐退了出去。
沈云也愕然:“天宝兄,你这是……”这所宅子是洪天宝置办的。他是此间主人。主人与人说话,何来“借一步”之说?也难怪齐伯不多想,被吓到了。
洪天宝摆手打断道:“云弟,你听我说。”
沈云不再多言,只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本以为这条命会丢在会馆的破柴房里了。没想到,你派赵宣他们找到了我。所以,这条命等于是捡来的。”洪天宝笑道,“我不能再象从前一般,只图安逸了。我准备去找钱师尊。”
沈云听不明白了:“找钱师尊做甚?”
“学拳啊。”洪天宝答道,“紫云剑法是魔剑,还好我性子懒,考上了功名后,基本上就没有再练过。以后,也练不得了。武馆那边,我是休了学的。不能再回去学武。还好,在武馆的时候,我听说,钱师尊回家乡开了家武馆。听着还挺不错的。我准备去找钱师尊学拳。”
休了学,再回武馆,只是有点难度。因为要接受再入门试。相比于入门试,再入门试据说要难得多。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听说过,有人通过。
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相信,如果自己铁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