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进来的女子,太史兰,如今的中宫皇后。
她追来之后,也赶紧抓住澹台翰泽的胳膊,眸露出祈求之色,平日静好的面容,此时满是惶恐,眼神战战兢兢地看向一脸威仪的萧太后,华贵的宫装下腿都在打颤,“太后赎罪,太后赎罪,皇上这是喝多了。”
她没想过要闹成这样,她真这样想过。
如果知道皇上会如此沉不住气,她是打死都不会将阿姚带去见皇上的啊!萧太后眸光凌厉看向皇后,同时制止碧玉,“都退下,让他说,哀家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哀家倒是要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皇后脸色煞白松开。
澹台翰泽摇摇晃晃起身,那狂乱表情,真瞧不出来是哭是笑,“母后,儿子只问你一句,朕……我到底,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是不是!”
萧唤琴眸光大震,傲然笔直的身躯骤软,猛地朝后一跌,若非碧玉眼疾手快将之扶住,她怕已从凤椅上滑落下来。
“太后。”
碧玉也因这句话吓得不轻,眸光惊惶看着皇帝。
怎么可能,这件事情只有她,公主还有宇王知晓!她从未向任何人提及,公主更是,而宇王早已……而皇后,站在一边将那煞白的脸低得更下了。
“你听谁说的。”
萧太后猛地从凤椅上起身,几步到澹台翰泽身边,话语的前两个字仿佛微微有些在颤抖,“是谁,是谁在你耳边乱嚼舌根!”
皇后猛地后退了一步。
对于这个雷霆手腕的太后,太史兰是真的怕。
澹台翰泽发了狠,此时丝毫看不见那个唯唯诺诺,害怕母亲威严的孩子,大吼着道,“是谁说的重要吗,我的母后,你自己敢做还怕人说吗?”
事已至此,已无从抵赖了啊。
“是你!”
太史兰的这个动作被萧太后捕捉入眼,一双微红的美眸瞬间将之截住,冰冷刺骨,“你对泽儿说了什么?
哀家不是早就警告过你,做好你皇后的本分,勿生是非!”
皇后噗通一下跪地,浑身都在颤抖,“母后,不是臣妾,是阿姚,是她骗了臣妾,臣妾……”“住口——”萧太后一耳光将皇后打跌在地,“啪”地响亮一声在殿中响起,“无知妇人,搬弄是非口无遮拦,教坏哀家的皇儿,还敢狡辩,看来你这个皇后是当腻了,也活腻了!”
皇后美眸豁地瞪大,瞬间花容失色,“母后饶命,母后饶命!”
那一日,澹台翰泽将身边的人挥退之后,皇后便带着她最好的手帕交,乐正司马家的乐正姚,进殿见了澹台翰泽,告诉了他一些当年的旧事,删删改改,一些所谓的真相。
乐正老司马是当年宇王的心腹旧部,更是澹台元宏最信任的人,一直隐藏至今,他几乎知晓宇王所有秘事,而他们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寓意何为,不言而喻。
至于乐正司马真正又是谁的人,这个连宇王都不知道。
筹谋了这么久,不管西澜是什么处境,他们怎么可能再让澹台翰泽,将已经到手的皇位,拱手相让给澹台云朗?
事情太过于震惊,澹台翰泽初闻并不相信,这些天,他一直派人暗中查访,直到今夜他收到了确切消息。
一直醉酒的他,收到消息的那一瞬,便彻底崩溃了。
也只有借着酒性,他才敢做如此忤逆之事。
毕竟他是多听话的一个孩子啊,对他的父皇畏惧尊重,诚惶诚恐,更从来都没有置疑过他的母亲……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所有的事情凑到了一起,就像是炸弹一样,将萧唤琴的头闹得嗡鸣作响。
不仅仅是嗓音,连带着浑身都微有颤抖,怒不可遏,“你做出这等愚蠢之事,还想哀家饶了你?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你的皇后位置了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是真蠢,还是不动脑子!”
愚妇,愚妇啊!皇后被萧唤琴那雷霆大怒的模样,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她不知道……她只是,阿姚说,她只是太震惊了,太……现在怎么办?
“母后何须如此疾言厉色。”
澹台翰泽呵呵着冷笑,“不是心虚是甚,杀一人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吗?
看来,是真的,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可笑,我居然还抱有一点点幻想……”他确实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他只是一个自己母亲和人私通,不明不白生下来的孽种!皇兄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哦不,皇兄一直都是名正言顺的那个啊!“你又知道什么!”
萧唤琴拂袖,眸光猩红一声怒斥低呵。
澹台翰泽发了疯一般道:“我知道什么?
我至少知道何为伦理,何为纲常,何为妇道,何为纪法,如果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