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凌兮月欢喜也是真欢喜。
自从她怀孕,再加上那老御医说了她一句气血不足之后,各种补品就似流水一样,往她身边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她闻补品之名都要吐,天临皇宫和九重殿又什么好东西没有?
但这是战云扬的心意啊,不可估价。
只是她那话,老爷子听得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小舅最好?
最好!这老人家不爽了,立刻就开始揭儿子的短,“你就听他小子吹吧,不就是一根草,有什么可得意的,他刚还忘在侯府,要老头子我提醒才记得带上呢。”
啊,这该死的胜负欲,揭短的同时还不忘自夸。
“父亲……”战云扬嘴角抽了抽。
祖孙三人其乐融融,又温暖又颇为搞笑的样子,惹得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低下头去无声偷笑。
凌兮月也被战云扬那苦哈哈的模样逗笑了,宝贝地收下手中的锦盒,瞥眼向身边的老头儿,笑滋滋地调侃道:“一根草那也是草啊,外公你可是空手而来,一根草都没带。”
“可不是。”
战云扬给凌兮月一个‘还是你了解我的眼神’,试图挣扎一下,“我可寻遍了整个古北口,才找到这么一株,花了我半年的俸禄呢。”
老爷子鼻孔出气,轻哼了哼,瞧着凌兮月:“赶明儿外公给你送一箩筐来。”
“哈哈……”凌兮月乐不可支。
她觉得,老爷子很有可能给她送一箩筐草来。
在外孙女儿那找回了点存在感,战老爷子面色这才有点回转。
最后还要落井下石,再踩儿子一脚:“哼,云扬这小子,连个儿媳妇都带不回来,竟还有脸回来,下次再一个人,干脆就别回来了,兮月你说是不是?”
“不是吧小舅?”
凌兮月微鼓起眸子看向战云扬,一副吃了大八卦的俏丽模样,“你还没搞定我小舅妈?
不行啊你这,都要当外舅公了,再不加紧点速度,头发都白了。”
看来她这位小舅妈,还真是个难搞的人物啊。
也是小舅当年将人伤得太深了,十几年啊,可不是十几天。
战云扬讪讪一笑,“差不多了,我也不知道朝歌是什么意思,总之……哎,先不说这个了,不急。”
“这都不急,那什么事才急?”
战南天虎下脸,老眼狠瞪儿子一眼,“敢情老头子我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没事找事呗?”
“父亲……”战云扬那个汗,提醒一句:“皇上还在呢!”
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要面子啊?
战南天握拳在唇边低咳一声,这才打住。
诶,不过战云扬这句话倒是说到重点了,无人察觉北辰琰的脸色,黑了又黑,静了又静。
被凌兮月晾在一边半天的北辰琰,已经开始后悔请两位来了,瞧着小妻子那笑颜灿烂的模样,刚憋下去,又听到她一句“小舅最好”,差点没就直接让人将两位抬回去。
不过北辰琰的表情控制一向是天下一流,顶尖水平,俊脸平静如常,硬是半点异样也看不出来,除了那扫向凌兮月的眼神微有阴恻恻的感觉。
此时听得战云扬这一句,男人还微一笑,“无妨,老爷子不必拘礼,朕刚才说了,今日家宴,大家随意便好,若是拘谨,就有违朕请你们过来的初衷了。”
老爷子和战云扬笑着朝北辰琰颔了颔首。
唯独凌兮月看向北辰琰,总觉得他的话里面透着风,让她心上毛毛的。
她默咽了咽口水,有点怀疑,如果外公和小舅不在,自己可能会挨某人的‘收拾’。
北辰琰给凌兮月一个‘自己去体会’的眼神,仿佛有些疑似‘幽怨’的眼神穿过她,示意身边的宫人,“布菜。”
宫人应声,立刻垂手躬腰恭敬上前。
有吃的,还怕堵不住嘴?
铺着明黄锦缎的玉面长桌三四米之长,几十近百道菜,色香味俱,被周围宫灯柔光映出诱人色泽,宫女太监行走左右,小心翼翼地给几人布菜。
北辰琰指指那道‘千丝万缕’,淡淡吩咐,“给皇后。”
身边太监立刻小碎步快走过去,伺候着添到凌兮月碗中。
名字取得好听,一青二白的样式做的也是个好看,其实就是清炒竹笋丝。
“从云雾山采来的。”
北辰琰看向凌兮月,在她那略微惊讶的眼神中,低笑一声道:“我听秋兰说你先前一直念叨,便传信提前让人准备了,让你一回来便能吃到,每日都是新鲜的。”
凌兮月心上一阵动容,自她怀孕之后,这男人真的尤为细心,变得无微不至。
不是虚无缥缈的口号承诺,也不是假空大的好听宣言,而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