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苏鹤之这样的眼神潘向安没少见过,这一刻他底气足,被气笑了,“什么眼神,信不信我现在就抛下,背着卫公子走?”
苏鹤之只是再度扫了他一眼,一直不吭声的就转过头去了。
显然,人家鸟都懒得鸟他。潘向安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这一刻被气得一张脸都扭曲了,“苏鹤之,以为我一定要替做牛做马是吧,以为我真的不会丢下不管是吧?一会看看,我绝对背着卫公子走,自己唉在这里被小怪
物吃掉就被小怪物吃掉,我绝对不会管!”
“潘公子莫要置气,与苏公子乃亲人,亲人哪有抛弃亲人的道理?”
卫言铮轻声劝了一句,潘向安哼:“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他哪里把我当亲人,我就是他一个仆人都不如!”
也不看看,他方才那眼神!
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卫言铮被潘向安逗笑了,也懒得管他们表兄弟二人,喉咙滚动两下,对端木雅望轻声道:“公玉公子,无论如何,言铮都非常感谢,现在的处境言铮不想拖累,们走吧,不必管我了。”
重伤的矛公子爷爷红着眼圈眨动两下眼睛。
确实,他们不能拖累了他们。
“万事莫要如此悲观。”
端木雅望从怀中掏出哨子,扫一眼潘向安道:“我想这附近应该也有其他人的,看看有没有人能帮忙的。”
“不必。”
苏鹤之声音不疾不徐的道:“我可以独自走路了,矛公子可以由潘向安背着或者拖着竹排走,而言公子可以由我和公玉公子扶着走。”
这话实在意外,潘向安拧眉瞪他,“确定能走?”
苏鹤之凉飕飕的扫他一眼,根本懒得回答。
潘向安最受不了就是他这样的眼神,正欲开口,端木雅望却噗嗤的笑了,“苏公子,终于大发慈悲,不耍潘公子啦?”
呃!
耍?
潘向安听到这句话,双眼圆瞪,“公玉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起什么,他又觉得不对,“不,公子,我并非质问……”
他结结巴巴的胡乱说完,死死的盯着苏鹤之,“公玉公子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跟我说清楚!”
苏鹤之抬眸,目眺远方,似乎 根本不想回答。
潘向安一脚朝他踹过去,“给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雅望笑得开怀,啧啧两声,忍不住开口道:“潘公子,还不明白么?”
“我需要明白什么?”潘向安双目惘然。
端木雅望叹了一口气,提醒道:“当初,苏公子受伤的部位是脖子。”
“……!”
潘向安 瞬间清醒,没错,当初苏鹤之只是被那什么咬伤了脖子,伤的并不是腿!
书盒子被要上脖子,现在都已经能正常 说话,正常进食了,脖子能转动自如的跟个正常人差不多了,根本 就不需要他背!
这么想着,潘向安拳头紧握,关节吱吱作响:“苏鹤之,耍我!!”
“我可没有耍。”
苏鹤之轻飘飘道:“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说我不用背,偏生说让我莫要逞强,不必觉得欠了的。所谓盛情难却,我只好领情了。”
“但是没有说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当初看着这么严重的伤,话都说不出来,奄奄一息的,要好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啊,怎么可能一天就好到了这个地步?
苏鹤之显然很了解潘向安,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瞟一眼他,“公玉公子给的药,以为是寻常药?”
潘向安一噎。
而且,他回想一下,方才所有人对于矛公子和言公子的伤口愈合情况都表示了惊讶,就苏鹤之还是那一副死人脸。
莫非,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了?
端木雅望看看苏鹤之,淡淡道:“手伸过来给我。”
苏鹤之垂眸,顿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端木雅望两根手指搭在他脉搏上一会,又挑开他脖子上的发丝看了一眼。
雪白修长的脖子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红色疤痕。
苏鹤之没开口,倒是潘向安有些焦急:“公玉公子,这个死人脸的伤怎么样了?”
明明这么关心,却一口一个死人脸,还真是够了。
端木雅望有些好笑,却如是道:“如果是在 寻常地方走路,应该没问题的。不过,在这危机四伏的冬公山上,还是危险了些。”
潘向安闻言,盯着苏鹤之嗤笑了一下。
苏鹤之脸色平静,倒也没反驳。
端木雅望想了一下,从乾坤袋里掏出两瓶药,还有一块伤口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