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客栈坐落在洛河镇的北边,找起来并不困难。徐士清一进门,便让徐庆把店小二叫来。不一会儿,一个头上包扎着破布的店小二就苦着脸走了过来。
“客观有何吩咐?”他道。
“我来问你,此处可有个姓夏的客人?”徐庆问完便将夏寿云的衣着打扮、面貌特征描述了一遍。
店小二道:“嘿,是这位爷啊。他可没说他姓夏啊。”
这夏寿云果真住在这里。
“他现在可还住在这里?”徐庆问道。
店小二竟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徐庆不耐烦地催道:“喂,大爷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
“客观,你看见我这脑袋了吧?”店小二指指自己的头,又拉起衣服,给他们看,“瞧,还有这。”徐士清看到的是个鲜红的掌印。
“店家,这是何人所为?”徐士清问。
“何人?不就是他!”店小二气冲冲地诉说道,“他昨儿半夜回来,一进门就直奔那昭君阁。我好心劝他,那位爷已经睡了,让他别去打扰,他不听也就罢了,一掌就打过来,你们看,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夏寿云说的凶手莫非就住在这昭君阁?
徐士清接着问:“他去找那人,后来怎么样?”
“两人大了起来呗,打了足足半个时辰。没多久,有人来跟我们掌柜说,他看见一个人从窗户里摔了出去。那人说的方位跟昭君阁正好对上,我们掌柜跑过去一看,躺在地上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姓夏的。”
“躺在地上?”徐庆和徐士清不约而同叫了起来。
“这姓夏的可是受伤了?”徐庆追问了一句。
店小二嘴巴扁扁的,说道:“死了!”
徐士清怔住了。
“死了?”他喃喃道。
“死了!眼睛上都是泥灰!许是被人暗算了吧。”店小二若无其事地说。
就好像是身体的各个关节同时中了暗器,刹那间,徐士清觉得自己动弹不得,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夏寿云说的难道是真的?他说的是真的?他难道真的找到了凶手?如此说来,他就不可能教唆女儿下毒。难道我真的冤枉了他们父女?他听到徐庆在问店小二:“那这姓夏的现在在哪里?谁给他收的尸?”
“一个过路的郎中。”
“过路的郎中?”
“那郎中也住在我们这里,今天一早就要回去。见她女儿儿子哭得那么惨,就答应替他们葬了他们的爹。说起来,这郎中还真是好人,还替那姓夏的付了房钱,还给了我两服治伤的膏药,别说,那膏药还挺有效,我今儿就不怎么疼了。”
“那现在他们呢?”
“你说那两个小孩吗?他们跟着那郎中走了。他们无依无靠,那郎中答应收留那女孩,嘿嘿。”店小二脸上露出积分不怀好意的笑,“别看那姓夏的长得不怎么样,他女儿倒长得如花似玉,这郎中八成也是看上她了吧,虽然年纪是小了点……”
徐士清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将那店小二像小鸡一般楸到跟前。
“爷,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店小二被他的举动吓得面如土色。
徐士清喝问:“另外那人呢?”
“您、您是说跟夏爷打架的那个?”
“快说!”
“等他们打完,我上去一瞧,哪还有影子啊?他早走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
店小二迟疑了一下才答:“像是一个女的,不过她是女扮男装。”
“多大年纪,样貌如何?”
店小二哭着脸道:“哎哟,爷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我哪记得那么多,这位爷整天戴着顶帽子……”
徐庆踢了他一脚:“再想想!”
店小二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好半天才停下来:“对了,那人身上有股花香,好像是茉莉花的味道。”
自洛河镇回山庄后,徐士清便大病一场。足有三个月,他将自己锁在书斋,除了徐庆,谁也不见,连文蕙前去探视,也被他劈头盖脑骂了出来。
自从得知夏寿云的死讯后,文蕙也知自己过去可能是冤枉了夏幽莲。回想过去种种,不由得懊悔万分,她本想,若能找回夏幽莲,便好好补偿她。可是,派去的人均都回报说遍寻不着这对姐弟的踪迹。
徐士清病愈之后,仍不忘四处查找那名女扮男装、身上带有茉莉花香味的女子,可是始终一无所获。他原本认定杀死白志远的人与杀死岳父的凶手同属一人,可白萧却告诉他,杀死她爹娘的是个男人。虽然她当时躲在母亲身下,没瞧见那男人的面貌,也没听到他的声音,但她看见过他的人影。同时她也肯定,这个男人身上没有茉莉花的香味,自此徐士清已经完没有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