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沉默了下,好半响才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韩夫人,去了不太合适。”
“夫人,虽然您做太子殿下的影士才个把月,可太子殿下对您是特别的,他一直跟属下说,您像极了斧头,可他不知道的是,您本身就是斧头啊。”
“我知道。我去了又能如何?又能做什么?”萧真叹了口气:“在太子殿下心中,斧头已死,啸也死了,我以什么身份前去?”
蓝镜愣了下,他只是不想见到九皇子如此闷着自己,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回去吧,太子殿下他有他的责任,他迟早会想开出来的。”萧真说完就要回房。
“他是太子殿下,还是明天的皇上,可在这二个身份之前,也只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
萧真转身看着蓝镜。
“上影,太冷血了。”蓝镜说完,抿了抿唇,一个跃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蓝虹也随着兄长离开。
“这二人怎么这样,”吴印不满的看着离开的二兄妹,气道:“夫人这会是身份不一样了,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守在九皇子身边。”
赵介叹了口气。
萧真回了屋,静静的坐在床上,脑海里想起那天太子跟她说的话。
‘斧头是一个不爱讲话,但常笑的人,不过他的武功很厉害。他是第一个,让本皇子敞开心扉的人,这一点,就连子然也没能做到。’
‘不过,还没告诉他想跟他做一辈子的兄弟,一辈子的朋友,他就死了。’ ‘可不知为什么,听了子然说的这些话后,我竟有些羡慕他。羡慕他可以在‘一辈子’中保存下只属于他自己的一块地方。而我呢,或许我现在还可以任性,还可以像孩子一般,但一年之后,五年,十年之
后的我呢?我还剩下什么?’
‘啸,虽然成为我的影卫才一个多月,但对了我的眼缘,日后,我会待像兄弟一般,也莫要负我。’
‘只要属下在太子殿下身边一天,便一天以性命保护着殿下的安全。’
她终归负了他。最后一句,是她对他的承诺,可她如今并没有在他的身边,自然不用再保护那位少年太子。 尽管是短短的一个月守护,但她能感觉得出来,太子殿下内心其实是孤独的,他想要朋友,又不敢太过交心,他害怕被背叛,可他需要的那种朋友,那种不会背叛他,并且心中只有他一个人的那种朋
友,这世上是不存在的。
除了他的死士,他的影士,可哪怕在这些人之中,也只有君臣的关系,哪来什么推心置腹的友情?
一国之主,掌着天下生死,他的位置注定他一生的尊荣,同时也是一世的孤独。世人只会尊他,敬他,怕他,远他。
萧真轻抚了抚额头,头疼的紧。最后一次二人的谈话,当他说出,‘我会待像兄弟一般,也莫要负我’时,他笑得开心,这份开心中也隐藏着一丝小心翼翼。
堂堂太子,却在友情面前是如此的卑微。
如今一向宠爱着他的皇帝也去了,皇帝虽然对其余的皇子没多少父爱,可对九皇子却是打心底就疼爱的,她经常从宫人那里听到皇帝从小对九皇是如何如何好之类的话。
萧真深深的叹了口气,坐在屋中良久,闭闭眸,起身从箱底拿出了一套夜行衣穿上。
最后一次,让她去陪在太子的身边,就算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
皇宫已经是一片肃白,哭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宫人来去匆匆。
巍峨的皇宫,夜色之下,只剩下黑与白的世界,原本是最为庄严威武之地,如今哀哭遍地。
萧真熟门熟路的朝着太子东宫的书房跃去。
书房外面,几名臣子正在磕着头,说着让太子节哀顺便,要保重龙体,请太子出来的话。
韩子然不在,应该是在那边同别的臣子在一起议事。
书房门还是紧闭着,周围的几个暗处,暗影一直守户在旁。
萧真来到了书房后面的窗外,守着的暗影被萧真一掌劈昏了过去,推开窗户就跳了进去。
书房只点了一根烛火,很昏暗。
萧真走出屏风之时,就见九皇子坐在御案边上看着桌上的玉玺出神,年少的面庞在幽烛中落寞孤寂。
九皇子瘦了很多,萧真守在暗处静静的看着他,才一个月不见,原本就不是魁梧的身子更显得单薄了,他看着那玉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真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她想像的那般脆弱。
此时,九皇子突然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声音里竟然有了许些的哽咽。
正当萧真诧鄂时,书房外传来了贵妃娘娘的声音:“太子还没有出来吗?”
“是。”
“别愣着了,把门打开,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