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神情慢慢变得复杂,甚至一点点阴沉起来。
伍嬷嬷不太明白殿下这神情代表着什么:“殿下,怎么了。”
“退下吧,吾要安置了。”
伍嬷嬷退下后姒墨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收紧,直到青筋直爆。
隔天一早,一道圣旨突然颁布下来,说户部紧急上奏,以大汉每一柱香的时间就会有三千多名孩子出生,而这三千多名孩子中会有二千多名孩子死去,追其原因皆因男女过早成亲身体不成熟所致,为了后代的繁荣昌盛着想,定下我朝男子年满二十,女子必满十八方可成亲,违者罚银十两。
户部:“……”他们没有上过这样的奏折啊。
其实这样的旨意先高祖在时曾经下令过,不过民间几乎没有是照着执行的,众大臣都觉得太子是多此一举,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道圣旨一下,大汉今年来官府领婚书的人竟然不足往年的三分之一。
后来他们才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重点在最后一句‘违者罚银十两’上,以前分布的政令往往是老百姓当真,但官员为了省事都放任不管,如今是官员一个个都认真了起来,毕竟多罚几个十两,一年也是颇有货的。
吴越府是大汉较南的一个省府,周围都是金湾山脉,中间又是一个大平原,入了春,到处可见绿色麦苗迎风招展,可见其富饶。
“阿真,阿真。”一名四十左右的胖婶匆匆忙忙跑向正在和兄长一起插秧的十三四岁少女。
少女动作勤快熟练,每退一步就插一根绿秧,如此忙碌了一个早上已经插了四分之一的田,她心里的打算是在太阳落山之前把农作做完,听到有人喊她,抬起头来。
这是一张普通平凡的少女面庞,一双黑白分明眼晴却有些叫人难忘,看人时目光透着温暖,也带着一丝坚毅。
“雷大娘,怎么了?”少女萧真问,兄长萧华也抬起头看她。
“阿娘和陈家的人打起来了,旁人都劝不动。”雷大娘焦急的说。
“陈家?兄长,咱们回去看看吧。”萧真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在田旁的小溪中随意洗了下手就朝家中跑去,她叫爹娘的人其实是她的叔叔婶婶,叔婶待她如亲女,因此在四年前她就在村长的见证下认了他们为爹娘。
“那湖村的陈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把订婚的东西都退了回来。说阿真跟他们家的小儿子八字不和,说说,哪有这么缺德的人,这婚都订了二年了,要真不合二年前怎么说?”一路上,雷大娘将萧母跟陈家打架的原因说了一下。
萧华一听是妹妹被退婚,气得捏紧拳头跑得更快了,恨不得也给陈家的人几拳。
反观萧真,脸色依然平静如常。
萧家的条件在塘下村并不算好,萧母更是出了名的泼辣,整个村子几乎没有不被萧母说过骂过的,但萧家的女儿萧真在村子里的人缘却很好。
因此陈家来萧家退亲的事,过来的村里人都是在谴责陈家。
萧真和萧华到家时,萧母和陈母已经被村里人拉开,只不过两人打过一架,发丝凌乱,衣杉破了不说,脸上也都被抓破了皮。
“总之,这婚我们必须要退。”陈母嘮下这话转身就走,正巧看到萧真兄妹走了进来。
陈母一看到萧真,神情更加嫌弃,冷着脸走了。
萧真赶紧走到母亲身边宽慰着说:“娘,别生气了,退婚就退婚吧,也没什么。”
萧父在旁吧嗒吧嗒的抽着土烟,听到女儿这话,叹了口气。
萧婶子微微红着眼眶,下一刻赶紧擦去眼角的润湿,挺直腰杆子对着周围说道:“是我家阿真瞧不起陈家那小子所以才退婚的,是我家阿真不要那陈家小子,我家阿真这么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来娶她。”
“真是死要面子,那陈家不知比们萧家好出多少,当年也是被硬缠上才不得不答应来娶萧真的,这事咱们都知道。”一村人道。
“是啊,是啊。”旁的村人也符合。
“女儿萧真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摊上这么个娘,要嫁个好男人不容易啊。”
村人一边说着一边散去。
见母亲张口就要回骂过去,萧真赶紧将她拉进了灶房按着她坐下,又给倒了杯茶:“娘,别生气了,陈家不愿意娶我,我还不想嫁呢。”
萧母又红了眼眶,低下头不想让女儿看到自个落泪。
“再说,兄长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哪有先张罗妹妹的道理。”见母亲只低着头什么也不说,萧真蹲下身,看到了母亲滴在手上的眼泪,“娘?”
“阿真,爹娘对不起,这些年来,家里都由在张罗着,还要一个姑娘家上山打猎养活一家子,本来以为给找了门好亲事,这都要成亲了没想到会被退亲。”萧母对这么个能干又体贴的女儿是打心底里疼爱:“陈家真不是人。”
萧真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