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你是呆了,还是傻了?你是炼妖师,她是个小兔妖,你们怎么可能是夫妻关系?!”
太傅大人不留情面地嗤笑,将炼妖师狠狠地嘲讽了一番,以泄心头之气。之后,却发现叶闲长老与惠明长老的神色有异,心头顿时闪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压低声音向惠明长老询问道:“怎么回事?”
惠明长老的脸色更是难看。当初炼妖师告诉锦言长老,说香香体内有一颗不明的灵珠。香香那时还是倚天的记名弟子,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无法将她囚禁起来,或是怎么的。正好炼妖师想收她做弟子,就趁机推了过去。没想到这兔子居然有眼不识泰山,死活不肯改拜师父,而蓝天策又没有对锦言长老的做法心领神会,结果她说不拜便不拜了,只是由炼妖师以师兄的名义代授,弟子还是他们倚天的。
幸好炼妖师傻乎乎地又捅出篓子,堂而皇之地抱着赤身露体的香香从浴仙洞下来。便又借此顺水推舟,让他们成亲。一来把麻烦推到紫台去,二来让紫台名气最盛的炼妖师娶个一无是处的小兔妖回去,看紫台壁尊的脸往哪搁去。不想,如今这却成了他们抓香香,解除后患的最大阻力。
太傅大人一直在京中,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叶闲长老却是知道的。他当时就不太同意这样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顺理来章的事情,但究起用心来,实在是有损倚天绝壁名门大派的颜面。而且倚天、紫台份属一家,紫台颜面上不好看了,倚天又能占到什么便宜?
“人妖殊途,凡人尚不与妖族随意通婚。燃香师侄乃是三壁最出众的炼妖师,更加不可信口胡说,使师门失笑于人前。成亲之事,原不过是倚天的师叔师伯与你开的玩笑,不可当真。你们并不是夫妻。”
“师兄……”香香窝在炼妖师怀里,两只爪子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一时无法言语。他心力地保护她,还在倚天的三大长老面前这样大声地说他们是夫妻关系,香香是震惊加感动得热泪盈眶。之前她还深深地忧虑着,很担心炼妖师会跟紫台的人说他们是夫妻关系,但是现在听着叶闲长老语重心长地劝诫他,向他解释,让他消除“他们是夫妻”的这一种错误观念,香香心中却有一种大声疾呼的冲动。她想告诉炼妖师,他们就是夫妻关系!是的!就是的!
但是她又有何颜面这样说呢?
她与炼妖师,本来便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他是紫台苍壁法力强大、负有盛名的炼妖师,是半仙之身,功德圆满之后,便能位列仙班。她却是灵山上,兢兢业业,以求拜师学艺的小小兔妖一只。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两个人,只是因为倚天的一己私心,就这样地被塞在了一起。这么久以来,他将她带在身边,心意地帮助她,保护她,还时不时地被她忽悠着去做这做那……够了,真的足够了,他不能再因为她而得罪倚天,让紫台下不了台了。“师兄……”她想让他把她交出去,就算是被杀掉,她也认了。那也是因为她自己没用,怨不得人。
“是的。我们是的。”炼妖师却坚持地说。“是夫妻。”
“师兄……”香香一时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泪水却抑制不住地扑朔而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要坚持吗?师兄好笨,真的好笨……
“你这……”太傅忍不住要以长辈的身份痛斥了。叶闲抬手拦住他,继续耐心地解释:“男女成亲,结为夫妇,要行过六礼,才算礼成,是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你说你们是夫妻,那可有送过金银首饰做过采礼?”
炼妖师沉默。
叶闲继续问:“可有互换名帖,请专门的先生算过生辰八字,择过吉日吉时?”
炼妖师继续沉默。
“那可有请媒人,作媒妁之言。定佳期,宴请亲友,共同见证,结此百年之好?!”
没有,这些当然通通地不曾有过!炼妖师只是被忽悠了,被忽悠着扛下她这么个大麻烦。他明明是最最无辜的人,如今却像是个犯人一样地被困在这里被多方质问。看他被叶闲长老的一串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他的沉默,让香香心里更是难过异常,为他委屈地两泪涟涟,连忙大声喊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夫妻!要不是你们倚天没有担当,硬把香香塞给师兄,师兄怎么可能会落得今天这个样子!”
“师兄只是受倚天之托,才竭心竭力地保护香香,你们却还反过来责难他,说得好像部都是他的错一样!香香以前一直都很自豪的,自豪自己能够当倚天绝壁的记名弟子,现在才知道错了!大错特错!倚天,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最差劲的地方!”
“你这兔子!”惠明长老怒了。
“兔子怎么了,兔子也比你们这群缩头乌龟好!你们不要再为难师兄了,我跟你们回去,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了!”香香大声喊罢,从炼妖师的衣襟里爬身出来,后腿在他胸前蹬着一借力,便要向外扑去。扑到半路,忽觉腰腹间一暖,身子停滞在了半空。怔怔地回头,发现却是炼妖师伸手捧住了她。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