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刺骨的北冰洋夜空中,绚烂的极光肆意伸展涌动,如果仔细倾听,甚至还能隐约听到细微的噼啪声和低沉的轰鸣声。
这些让人心生恐惧的杂音是极光的副产品,平时很少有机会能听到,但所有关于这些伴随极光而生的杂音却都牵连着一个个恐怖的传说故事。
反射着极光的海面呈现出诡异而恐怖的流光溢彩,甚至就连长满了寒霜的莱蒙托夫号破冰船都被染上了诡异的色彩。
漆黑而忙碌的控制室里,水手们坚守在岗位上各司其职,科罗廖夫放下望远镜,扭头朝石泉说道,“尤里,莱蒙托夫号上的所有通信信号和灯光都已经处于管制状态,他们现在应该找不到我们了。”
石泉点点头,举着望远镜目送着视野里那道黑色的船影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
“尤里,你还没说白天的时候你是怎么发现这些跟踪狂的。”大伊万再次好奇的问道,这次就连科罗廖夫都支棱起了耳朵。
“我可没发现他们”
石泉笑着摇摇头,这次终于说了实话,“本来我就只是想试试看有没有人会开着船从季克西追出来,谁知道他们那么沉不住气。”
“我倒是比较好奇他们为什么一直要追着咱们?咱们的目的地很明确是本尼特岛,直接在本尼特岛等着不是很省事吗?”
“本尼特岛可不是地图上的一个点,当然,它更不是季克西这种有固定出入路线的小镇。”
科罗廖夫笑着解答了大伊万的疑惑,“这座岛有150平方公里大小,而且咱们的破冰船可以在这座岛的任意位置登陆。如果他们不提前跟着,只要相差一天甚至半天时间,他们想在岛上找到你们比在莫斯科找到一枚不知道丢在哪的戒指还难。”
“那还真是辛苦他们了。”
石泉换了个话题问道,“科罗廖夫船长,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尤卡吉尔?”
“因为咱们在海上绕了个圈子,所以现在还有大概30多海里,但是为了防备对方那条船的声呐设备,咱们现在完全是在借着洋流缓慢移动。”
科罗廖夫再次举起望远镜,此时望远镜里的视野中已经完全看不到对方那条船了。
“顺着洋流再漂两三个小时咱们就可以重新跑起来,在天亮前肯定能到尤卡吉尔。”
科罗廖夫的语气极度自信,他已经执掌莱蒙托夫号破冰船快十年的时间,就连这片海域他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可以说,哪怕不用导航,这片海域的每一个小岛每一处暗礁甚至每一条洋流的位置他都了如指掌。
“尤卡吉尔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大伊万趴在卫星地图上仔细看了一遍,“而且这地方好像根本就没有城镇存在。”
“尤卡吉尔最早可不是当作地名用的,它还是个民族的称呼。”
科罗廖夫不知道从哪拎出来大半瓶伏特加,另一只手捏着几个玻璃吞杯分给兄弟三个,“喝点酒不介意吧?”
“只要不是只有一杯就行。”大伊万笑着说道。
亲自给兄弟三个挨个倒上,科罗廖夫船长一手攥着酒瓶子,另一只手先举着杯子一口喝干,这才在闻了闻袖口之后解释起了尤卡吉尔的来历。
“尤卡吉尔是一支古老的游牧民族,不过早在上个世纪末就已经消亡的差不多了,如今就算还有些侥幸传承下来的也已经融合到鄂温克族里了,反正他们都一样信仰萨满教。”
科罗廖夫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将酒瓶子递给大伊万,“不过尤卡吉尔人都是天生的探险家,安德烈先生的探险队在历次对本尼特岛的探索中隔三差五就能找到尤卡吉尔人的干尸。”
“这些尤卡吉尔人有什么特殊的标志吗?”石泉好奇的问道,“之前的探险队是怎么确定那些人是尤卡吉尔人的?”
“因为这个民族的人非常有意思。”
科罗廖夫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这个民族在很早的时候就掌握了地图绘制的方法,他们在每次离开营地外出活动前,都会留下地图,并在上面标注自己要的地方以及返回的时间。
季克西有个不算太大的博物馆,你们应该去看看的,那里面保存着一些尤卡吉尔人的东西,其中最有特色的是尤卡吉尔人的地图。”
“伊万,你说当年托尔男爵有没有可能雇佣了尤卡吉尔人?听科罗廖夫船长这么一说,我都怀疑托尔留下的那张地图弄不好就是尤卡吉尔人画的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估计安德烈先生会很失望的。”
大伊万脸上带着奸笑,“如果托尔男爵的手稿真的是抄袭的尤卡吉尔人的话,那安德烈肯定不希望我们找到他,这对他来说绝对算得上家族丑闻。”
“伊万,你到底站在哪边的?”石泉压抑着笑意,这货似乎特别喜欢看老丈人的笑话。
“我当然是站在安德烈先生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