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已近十月,海水温度很低,林夕如果想去出海探探这蚌妖鬼海势必会引起所有人反对,而她又不会划船也找不到方向,此事只得暂时作罢。
反正实在没钱了就去马家劫富济贫,平时靠着地笼和拉网也能赚些生活费,日子并不发愁。
只是因为大家都在练习月之淬体术,所以个个体力突飞猛进的同时,饭量也同样突飞猛进,就连平时不太能吃的刘玉蓉都可以一顿吃下两碗饭去。
因为程岩平时不是自己在家里做功课,就是去同学家一起写作业,不像林夕放了学就直接往滩途这边跑,所以每天都要做好了饭菜给他拿回去。
到月结算工资的时候,林夕给每个人发了一百五十块,洪铁军三百块,自然洪铁军的工资是不能给别人知道的,你见过谁家老板自己是拿员工闺女薪水的?
程国杰没想到供吃居然还给这么多,可比自己在家种地划算多了。
虽然没有出海给的高,可是听洪铁军说出海风险大,劳动强度高,休息不好不说,马家兄弟几个动不动就押着工资不给,有时候还骂骂咧咧,要是一网下去没捞到什么好东西有时候还打人。
这样两相一比较,反倒是在滩途这呆着舒服得多,而且洪铁军这个老板还一点架子也没有。
洪铁军老板:…(⊙_⊙;)…
岂敢,岂敢。
你家闺女才是老板啊,我敢跟谁摆架子?
程家村里人也都知道,程四家的地被自己爹妈耍了手段硬是拿走了,结果没料到满以为肯定会一辈子做个炕倒(瘫痪)的程四不但能说话了,居然还站起来了。
程四是个心灵手巧的人,瓦匠活是村里最好的,搭炕砌墙都不用吊线,所以一看见他恢复如常,村里很多人都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亲切而友好了,包括那两家曾经来讨债的人家也纷纷表示,缺钱说话。
程国杰对此虽有感慨,却并不生气。
人生本来就没有相欠,别人对你付出,是因为别人喜欢;你对别人付出,是因为自己甘愿。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人情冷暖从来都是如此。
包括他对他家人从前的那些付出,也是一样。所不同的是,从他瘫痪的时候自己媳妇被亲爹妈亲哥嫂追打,从他躺在里屋小炕上听见自己亲妈带着嫂子来要赔偿,理由是她的一个孙女打了另一个孙女。
最容易令人感到温暖和惊喜的是陌生人,因为你对他没有期望;最容易令人感到心寒和悲哀的是亲人,因为你爱他们,所以你对他们期望过高。
程国杰从人生至低点走出来后最大的领悟就是,从此以后天高海阔,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愿意看不愿意参合的,都滚蛋吧!
因此村里人来主动示好,他照单收,并且一如既往。
谁可共患难谁只是泛泛,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也没有必要太较真。
于是程国杰两口子在滩途有的吃有的玩还能往家里拿鱼吃,一个月两口子竟然赚了三百块!
那一年下来就是万元户了!
老宅的程家人一听就红眼了,老四两口子能干,他们也可以啊!
这一天林夕放学之后走出校门就看见等在那里的三伯娘郎玉香和一脸不情愿的程亚。
郎玉香满脸带笑问林夕:“小六啊,放学了?”
“嗯,上学是往里走。”林夕嘴角挂着丝嘲讽。
郎玉香也不恼,只是笑着想要拉她的手,林夕扭身就躲过去了:“别,可别碰我啊,我们家没有地再赔给你们了。”
这下郎玉香可有点生气了,一只手已经举起来又讪讪的放下了,毕竟是学校门口,不少学生老师都正从校门往外走,她闺女儿子现在都在这所小学念书呢。
“瞧你这孩子,咋说话呢这是。你等会是不是要去小南崖子啊,你帮三伯娘去给你老板问问,看你们那还招人不?”
林夕头也不回的绕过她们往前走,漫不经心回答道:“不缺人,已经招满了。”
郎玉香一听顿时声音拔高了几度,并且拽着程亚直接来追林夕:“你这小丫崽子咋满嘴跑火车呢?缺不缺人,那是洪老板说了算,叫你问你就给问问,再这样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打你?”
林夕:“你打我,我不怕,我去回家告我爸,我爸拿个大喇叭,吹你一脸鸡粑粑。
说完“略略略”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开了。
郎玉香气得要死,却就是追不上拿个小崽子,反正小南崖子那个滩途她也知道在哪,本来寻思有成家人在好说话,没想到程丽这么不识抬举。
“不用她咱也不是找不着,走!”郎玉香撇撇嘴,拖着不甘不愿的程亚也去了小南崖子。
“妈,咱干嘛非得学他们家?他们是没地了才去的小南崖子,咱家不是有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