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是她们的眼睛,夜空是她们的面纱,大地上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们的视线。
占星台上的圣女们历来要比黑暗圣殿圣子更有存在感,她们几乎参与了每一次历史更迭,用精准而犀利的预言引领着人类走向文明的巅峰。自从占星台建立以来,圣女从未做过危害人类的事情,与“救世主”的身份相符的,她们阻止战争,预言灾难,拯救了千千万万的人类。
安默拉望向窗边,夜空被阴云笼罩着:“星光晦暗,也许这几天是个好机会。”
“可是曙光变强了。”约书亚直接坐在她的书桌上,面朝落地窗,金发投下不安的阴翳,“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看见她执剑。”
在之前那场大战中,最让约书亚心惊肉跳的不是安默拉的力量,而是曙光竟然可以直接将自己的手具化出来。这是无数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大多数圣剑可以接引神的力量,却不能接引她的身体。约书亚觉得曙光正在变强,不明原因地,在遥远星空中……一点点变强。
这件事也让安默拉不安,这正是她连伤势都顾不上就急着去找女神殿的原因。
约书亚见安默拉没说话,大致也猜得到她的心思:“如果她一直照这个势头强大下去,也许以后会更加不好对付,现在确实是好机会。”
安默拉想开口,但是没忍住又咳嗽起来,约书亚跳下桌子拍了拍她的背,感觉她身上有股无生命的冷意。
“黑暗圣殿为什么想找?”约书亚放开手,问道。
“是关于大爱神的事情。”安默拉紧紧皱着眉,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因为约书亚提出的话题,“我正好想向请教一下,大爱神是怎么消亡的?”
在神学问题上,目前最有发言权的除了占星台和黑暗圣殿就是教廷了。约书亚从小在修道院长大,接触教廷高层很多年,对这种事情肯定比她要了解。
之所以不问杰拉尔德,是因为安默拉也不太清楚他的立场。
约书亚是教廷的异端,他一心想着挣脱神的束缚,破坏曙光的计划。因此对于教廷而言,他比魔鬼更恶。可是杰拉尔德不一样,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来看,他比约书亚更像一柄圣剑。正是因为他不曾像约书亚一样完完地确定自己作为人的身份,所以安默拉并不敢把这种事情搬到他面前讨论。
“世界协调之神?”显然这对于约书亚而言这也是个冷门知识,他愣了一下才说,“我觉得是因为曙光。虽然有先入为主的嫌疑,不过在我看来,让世界从多神走向一神,最后又彻底失去神的,就是曙光无疑了。”
最开始很多人信仰不同的神,后来所有人都信仰曙光,教典里也称曙光是唯一的神。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光是大爱神的消亡很不对劲,就连永夜的消亡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安默拉将椅子转了半圈,然后低头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画——那是弥赛亚的画。满纸都是渗着血的赤红色,中心有一点金黄和一点漆黑,虽然很难看出具体画的是什么,但紧张狂乱的氛围却跃然纸上。
约书亚脱口而出:“圣战?”
“永夜知道生下曙光会以自己的死为代价吗?”安默拉的手慢慢抚过这张画,紧锁的眉头没有一点舒展的意思,“如果知道,那么为什么会发生圣战,顺应死亡不就好了吗?如果不知道……那么……”
“是谁骗她生下曙光的呢?”
约书亚无法回答。
书房里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咚咚咚的敲门声才打破平静。
“我可以进来吗?”
杰拉尔德从不敲门,亚门那些人可没法突破安默拉的干扰魔导式直接走到门边。这声音里带着熟悉的口音,听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有种军人特有的干练深沉。
安默拉很快锁定了来人的身份,她与约书亚对视一眼,约书亚迅速处理掉桌上的血迹,然后跑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人是南十字星。
他穿了件很老气的铅灰色毛衣,外面套着普通的黑夹克,脖子上系着那只熟悉的星盘怀表,袖子随随便便地卷起来,手肘的地方还有点磨损。这种打扮在街上随便都能找出十七八个,但是他穿起来很好看,也许是高大强健的身材和那头耀眼的金色长发,也许是因为他身上那种出挑的领袖气质。
“约书亚阁下,幸会。”南十字星带上门,然后朝约书亚鞠躬问好。他神色很淡然,显然已经从亚门这里得知了约书亚的事情。
“您是?”约书亚的视线掠过南十字星胸口的金色怀表,他不太确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但光凭刚刚这人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这点就足够让人心生忌惮了。
“南十字星,他们是这么称呼我的。”
约书亚友善地微笑:“原来是您,深夜造访,我们可没来得及准备红茶。”
“不,没关系。”南十字星越过他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