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叶浮屠站在江边,凌冽得半点温柔都没有的江风可不会和他客气,大风呼啸,吹得叶浮屠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他虽然身材瘦弱,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但是却屹立在风中纹丝不动,他凝眉眺望着远方,那是霓虹的方向,那双似乎能容纳下整个江山社稷的眸子此时充满了叹息和沧桑……
他身后漫长的江堤上,两三百米的位置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此时从房车里下来一个披着风衣气度不凡的健壮男人,这个男人赫然就是许远东。
许远东顶着风走到叶浮屠的身边,恰好听见叶浮屠的自吟自语的这首诗,便笑道:“这首诗我二十年之前就听你念过,当时就觉得很有意境也豪迈,适合我,问你出处在哪里,你却不说,这一别就是二十年,物是人非,没想到还有机会听你亲口念出这首诗。”
叶浮屠咳嗽两声,气喘带动的咳嗽让他的面色些微有些发红,但是脸上却还带着笑意,说:“当年没好意思告诉你,这首诗是灵薇写的。”
灵薇。
听见这个名字,许远东苦笑道:“你还是没放下,她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放不下她?”
叶浮屠平淡地看着远处的江面,说:“正和你一样,这种事情又岂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当年在江山和她之间,我选择了江山,为了一个天下第一的虚名我让她承受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到后来,她报复我也是理所应当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作孽太多,能多苟活这二十年,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许远东闻言苦笑一声,对叶浮屠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琉璃那孩子她的身世?她一直觉得自己无父无母,唯一的依靠就是你这个师父,这也未免太残酷了一些,我到是觉得她有权利知道她的父亲是一个怎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她的母亲是怎样一个倾国倾城绝代芳华的奇女子。”
叶浮屠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许这个时候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是至少现在还不能告诉她……我不过是一个废人,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的废人而已,就不要再让她徒增一层伤心,否则刚知道我是她父亲又要面对随时可能失去我的风险,这孩子心里已经很苦,就不要再勉强了,更何况,什么大英雄不大英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这一生只后悔一件事情,就是当年做错了的那一次选择,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我是无所谓,只是琉璃这孩子……”
许远东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多方打听过,但是始终都好像雾里看花一样弄不清楚真正的事实。”
叶浮屠平静地看着江面,闻言就笑道:“你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奇心太过旺盛的人。”
许远东一屁股坐在江堤上,完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他没好气地说:“一世人两兄弟,我听说你死在国外,而且是被灵薇勾结了外人下了剧毒然后身受围攻惨死,虽然你们这个高来高去的武者世界我不懂,但是既然是兄弟,那么总不能不闻不问,要是有力所能及的地方,也是要帮你报仇的,可到现在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说我好奇不好奇?”
叶浮屠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暖意,也坐在许远东身边,说:“当年的事情,牵扯到各方面的利益实在太多太多了,事实上那年的一场大战,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值得的,他们必须要杀我,不杀我他们就无法继续他们的计划,而我必须要阻止他们,这是身为华夏人的责任,也是我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虽然我是输了,但是他们也没有赢,那一战太惨烈了,他们的顶尖高手几乎部覆灭,要知道我岂是那么容易杀的?虽然我现在是个废人,却生生地拖延了他们二十年,近年来他们恢复了元气,多半是又要开始卷土重来,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看看这一代有谁能阻止他们……或者说走的比我当年更远彻底灭绝了他们。”
“他们到底是谁?”许远东问。
叶浮屠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视线的尽头,那是江面和天空交接的地方,今天天气依然阴沉,江面上风也大,但依然有采砂船和渔船在江面上飘荡,依稀能看见一些模糊的人影在船上走来走去,正如同这个世界上的每个彼此,虽然辛苦,但是生活依然要继续,柴米油盐的规律谁也逃不过,家长里短的繁琐谁都避不开。
“一个野心极大妄图控制这个世界秩序的组织……骷髅会,号称撒旦在人间的代言人,而他们……似乎也的确具备一些非人之力。”
霓虹,樱花宗。
沈重山板着脸坐在老头的面前,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说:“身为一个老人,身为一个长者,我觉得你不能倚老卖老。”
老人嘴角裂开,看着沈重山说:“年轻人,我看你到是有些意思,我老头在这个地方呆了几十年,实在是有些闷了,不如你留下来在这里一起陪我?”
沈重山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义正言辞地说:“我是有雄心壮志要鹰击长空的男人,怎么能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