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有的只有绝对的利益。
那种你得罪了我一次我就恨死你这辈子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你就算是死了我都想着去坟头上撒泡尿的人固然不会因为幼稚而死,但肯定没能有多大的出息,今天可以是敌人,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动,明天就变成朋友也未尝不可。
赵暖玉的死确实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这种风波更多地在东北,赵佛爷在东北是真正的土皇帝,说只手遮天可能有些过了,但要是跺跺脚震三震并不算过分的形容,
这样的绝代枭雄他的孙子死在杭城地界上,他能善罢甘休的了?之所以没有多少风暴吹过来,那是因为在沪市有一尊同样位面的阎王在顶着,上头神仙交手,下面类似宋家这样的角色就能蹦跶的格外欢快,而这个年头信息沟通又那么方便,宋家和赵佛爷是怎么联系上的,私下里又有什么样的龌龌龊龊,这种事情大概除了他们自己这两个当事人谁都不会知道,但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位孙先生千里迢迢从东北来到了杭城,为的就是帮助宋家杀掉沈重山。
这些细节沈重山自然并不知情,当他来到手上那仪器所显示的位于地下室的控制中心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群严正以待的人和在正中央面沉如水地看着自己的宋成林还有旁边一脸平静的孙先生。
沈重山站定,缓缓挺直了腰杆,看着宋成林,微微眯起眼睛扫了一眼场的环境,十六个人,个个孔武有力,似乎除了宋成林自己之外,每个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好手,特别是宋成林身边那个没有太多表情的中年男人,沈重山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很危险,非常危险的气息就好像是一头豹子,正蜷缩着猫在草丛中,等待自己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就猛地冲出来。
宋成林看向沈重山,眼神平静,他轻声说:“沈重山,我并不意外你能找到这里来,事实上我知道你肯定会在计划开始之后的第一时间找到这里,你有这个能力。”
“所以上面那一场闹剧是你精心为我准备的?”沈重山平静地说。
宋成林笑了笑,他慢慢地伸手从怀里找出一包烟,打开了抽出一支,点燃之后才说:“是的,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包括被你杀掉的那名枪手,所有活着和死者的人以及证据都会表明你才是这一次枪杀案的幕后主使,而你的目的就是绑架这些人然后敲诈勒索金钱,只是你没有想到现场太混乱了,于是才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但是不重要不是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受害者,执法者,媒体公众,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沈重山就是幕后黑手,这样一来,你的名字会瞬间出现在各个新闻媒体上,而今晚这个案子,会刷新建国以来性质最恶劣的群体枪击案件。”
“但你跟我都知道,我不是凶手,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沈重山冷淡地说。
听到沈重山的话,宋成林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一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他才气喘吁吁地说:“沈重山啊沈重山,你可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可惜了,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呢?不说别的,我觉得我们哪怕是不牵涉利益都应该成为朋友的嘛真是太可惜了,很多事情你知道是白的,我也知道是白的,但是所有都说它是黑的,那么它就是黑的,不是吗?人们在乎的是结果,在乎的是恶人终究会受到报应,那些危害公共生命财产安的坏人都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不是吗?没有人在乎过程的,也没有人在乎恶人到底是不是恶人的,反正只要你一死,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不会有人去追究对错,也不会有人在乎到底发生过什么,大家的生活还是很平静地过这样,不是很好吗?”
沈重山闻言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说:“或许你死了,也很好。”
宋成林摇摇头,遗憾地说:“你看,这就是你和我之间不能做朋友的根本矛盾,你希望我死,而我当然不能让我自己真的去死了,那么只能是你死,这种矛盾不是你借了我一百块钱我说算了不用还了就过了,既然是你死我活那么孙先生,交给你了。”
宋成林身边的中年男人闻言站起来,朝着沈重山靠近,他一直走到了距离沈重山五米左右的位置站定,然后咧嘴一笑,很和善地说:“钱四就是死在你的手上?”
沈重山戒备地盯着孙先生,没有说话。
孙先生笑了笑,说:“你回答不回答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他是死在你的手上,那么在我杀掉你之前,有必要告诉你,钱四和我是十多年的老交情了,我欠他一份人情,没想到没机会还了,那么现在就给他报仇吧,希望他在九泉之下没有等太久”
沈重山冷笑一声,脱下了自己的西装,解下领带缓缓地在拳头上缠绕成一个简单的护套,冰冷地说:“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似乎是被沈重山的动作和话语给激怒了,孙先生怒哼一声,缓缓地抬起左脚猛地落地。
轻若鸿毛蝇不落,重如泰山崩九天,这孙先生是沈重山到现在以来最为强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