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印证沈重山的话是否真实,金瀚不信邪地选择了一户人家的窗户推门进去,而沈重山也跟着走了进去。
从客厅的家福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父母和孩子住在一起,很寻常的家居摆设,再平凡不过,却充满了难能可贵的温馨。
客厅,家福,沙发,茶几,电视的遥控随意地放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几本书和杂志,还有一个茶杯,茶杯甚至还微微有些温热,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
而这没有异常,却也成了最大的异常,因为整个屋子里面,客厅、厨房、卧室,所有的东西部完好无损,但是却没有人!
在浴室里,沈重山看到了一套孩子的睡衣,好像就是那么随意地丢弃在地上的, 而这突兀地丢在地上的睡衣和整个家里干净整齐的摆设格格不入,很显然,这家里的主人是很有规矩的人,她不会容许衣服就这么随意地丢弃在浴室的地上的,所以这套衣服,也就成了沈重山和金瀚发现的第一个线索。
蹲下身来拿起了睡衣,金瀚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温热,那是还未来得及散去的体温,残酷的悲剧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前,金瀚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在几分钟之前有一大批这个孩子不可能对抗得了的蛊虫冲进了这个家庭,吃光了他父母的血肉又吃掉了他,然后他们只剩下了身上穿着的衣服。
这种诡异绝伦的死法,和棚户区的那些人如出一辙,不用怀疑,这一切都出自于那个黑袍老变态之手。
紧接着,沈重山和金瀚又在主卧找到了两套大人的睡衣,甚至于卧室里面的电视还开着,但是人却已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抓着一件睡衣,同样温热的体温从指尖传来,金瀚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悲伤,这种悲伤就仿佛是从心底某一颗种子被触动了,然后破土发芽,无尽的悲伤弥漫开来,金瀚只觉得悲伤难以抑制,莫名地酸了鼻子,红了眼眶,然后他竟轻轻地抽噎了起来。
很奇怪,明明这些人和金瀚一点亲属关系都没有,甚至都不认识,金瀚不知道他们姓谁名谁,也从未见过面,但是此时面对他们的死,金瀚却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沈重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能体会金瀚此时的心情,任何一个人,但凡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无论他平日是是善是恶,只要他还是个人,在面对这种大灾大难的时候,都不可能不动恻隐之心,人,毕竟都是有感情的,看到自己的同胞惨遭这种屠杀,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难过伤心和愤怒。
一个人,不会是绝对的善良也不会是绝对的邪恶,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没做过坏事的好人,也不会有一件好事都没有做过的坏人,而每个人心底那么一点柔软和良知,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最容易被引爆。
沈重山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产生这种情绪,是他刚出道不久遇见一伙极端武装分子,他们屠杀了一个村子几百人,那是真正的血流成河,残值断臂到处都是,他们杀了男人和老人,强暴了女人和年幼的女孩,甚至砍下他们的脑袋作为玩具,那一幕是沈重山永远都难以忘记的,面对那些异国普通百姓,他们的惨状尚且让沈重山难以抑制的悲伤和难过,而现在,金瀚的情绪,由己推彼,所以沈重山特别能理解他。
沈重山没有去安慰金瀚,他知道这最好是让金瀚自己恢复过来,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果然,半晌之后的金瀚整整齐齐地叠好了那两件睡衣,把它们放在了床上,抬起头来的金瀚虽然眼眶依然发红眼角湿润,但是他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一定,一定要杀了那个变态,否则我良心难安!”
“好一句良心难安。”沈重山欣慰地拍了拍金瀚的肩膀,坚定地说:“我们一定会杀了他,不为天不为地,为这上千冤魂,也要讨一个公道来。”
两人走出了这间屋子,而有了这次事情的打击,金瀚仿佛瞬息之间功力都进步了许多,他在无比混乱的气息中找到了一缕若有似无的指引,带着沈重山迅速朝居民区的最西侧跑去。
最西侧的一幢楼前,金瀚指着这栋楼说:“他就在这里面,我感觉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不离十了。”沈重山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黑袍老变态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一个让他不能掉以轻心的高手,奇门手段层出不穷,这样的人要是等自己追到家门口来还没发现自己的话,那么真的是自己眼瞎高估对方了。
果然,说话的功夫,在这栋楼的天台上,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你们竟然追上来了,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看来你们还是有我也不知道的手段啊,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自信我想要跑的话,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找到我的行踪,而你们,却做到了?”
这一次再见面,不管是沈重山还是金瀚都失去了跟黑袍老变态继续逼逼下去的意思,沈重山伸手一把抓住了金瀚,整个身体拔地而起,纵跃上了三米多高,一脚踩在窗户外的空调外机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