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脚路数极为阴邪,惯会用毒,但较弱的那个也已身负重伤,即便逃窜,应该爷跑不了太远。”
杨若晴很是无语。
这就是夜一,跟他闲话家常,他嗯嗯啊啊,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
让他谈公事,得,问一句,那他说起来就利索了。
“那砍肩膀的那把刀……”杨若晴刚开了个口,旁边的杨华洲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
“晴儿,我也正是为这事儿想问,那刀不会淬了毒吧?咱夜一的手臂不会废掉吧?”
夜一:“岳父莫要担心,先前已有侍卫兄弟为了做了包扎,伤口没有毒。”
“我担心在骗我,怕我担心!”杨华洲说,这脸上俨然是老父亲的无奈和焦急。
夜一愣了愣,随即垂下眼去。
他很小就没了亲爹,父爱确实。
被岳父这样关心,他感觉有点别扭,但心里面的某处,却又感觉很暖呼。
“我没有骗岳父,是真的,没有毒。”夜一又抬起头,认真的说。
“晴儿,看这……”
杨华洲还是不相信夜一,将求证的目光投向杨若晴。
杨若晴笑了,对夜一说:“瞧瞧,岳父这是关心则乱呢,就是不相信的话。”
夜一苦笑,颇为无奈。
也只有真正关心的人,才会如此吧!
杨若晴上前来查看了一番夜一的情况,然后跟杨华洲说:“五叔放心吧,看他的气色,还有先前的脉象,没有中毒。”
杨若晴的话好似一颗定心丸,杨华洲这才稍稍心定。
但心定之后,又忍不住埋怨夜一:“这小子咋那么实诚呢?人家那一刀子下来,咋能拿手臂给我挡?”
夜一淡淡笑了笑。
当时情况紧急,他来不及用手中的长剑去挑开对方的刀。
而且那把刀若是照着当时的轨迹砍下去,目标便是岳父的脖子。
岳父若是没了,绵绵那里……一想到那个女孩纯净柔弱的眼神仰望着自己,他不知该如何交代。
“五叔,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若晴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当时的情况小安都跟我这描述啦,当时要不是夜一舍身相救,用自己的手臂给挡了一刀,这会子的脑袋都被人给砍啦!”
“原本是赶回来给我小爷爷奔丧的,结果把给搭进去,那后果……连我都敢想了!”
小老杨头去世,大家伙儿虽然都感觉很意外,也很悲伤,但说到底,小老杨头都是花甲子的年纪了。
这个时代,能活到这个岁数,都算得上是高寿的老人。
即便去世,那也是喜丧。
而五叔呢?才四十来岁,正当壮年,年富力强,他要是挂了,那对于五房来说,天都塌下来了。
“哎!”杨华洲满面羞愧,想起当时的情景依旧心悸后怕。
“这小子,我死就死呗,万一那刀落的不是肩膀,是脖子,可咋整?”
杨华洲望着夜一,语重心长的说,“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不要管我,先顾好自己,要是有个啥样,绵绵可咋整?”
夜一也被说得鼻子微微泛酸。
杨若晴看到这爷俩似乎要进入煽情的环节,正准备退出去,突然,门外传来刘氏的大嗓门。
“绵绵,咋站在屋外不进去呢?”
屋里的三人闻声齐刷刷望向门口。
这时屋门被推开,刘氏的半边身子出现在门口,人还没进屋声音就传进来了:“我刚从三哥那里过来,听说夜一也受伤了,专门过来看看侄女婿咋样了。”
“诶,绵绵进来呀,不是也来看夜一的嘛?快进来快进来。”
屋外似乎还来了点拉扯,紧接着刘氏笑眯眯拉着绵绵进了屋。
绵绵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只食盒。
食盒是用锦红木打制的,质地很好,保温效果更好。
但现在,绵绵的脸,比她手里拎着的食盒还要红。
而且进屋后,紧跟在刘氏身后,低蹙着眉,不敢抬头看屋里的人,却又忍不住在刘氏‘聒噪’的时候偷偷往床这边看。
两束目光碰触在一起,绵绵眼里的关心被夜一尽收眼底。
而夜一,那素来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在瞬间柔和了下来。
刘氏进了屋后,就松开了绵绵的手,像一只猴子蹿到了床前,噼里啪啦的就开始对夜一嘘寒问暖起来。
一口一个‘侄女婿’,这喊的要多亲热有多亲热,不相干的人还以为他们俩不是婶子和侄女婿,是丈母娘和亲女婿。
而刘氏的身形也刚好挡在了绵绵和夜一的中间,完美的隔断了这两人的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