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湘西干尸的行当应运而生,送那些不幸客死他乡的旅人魂归故里。
“能活着回来,真好。”
骆风棠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紧紧牵住杨若晴的手,沉声说。
杨若晴能感觉到来自他指间的力度,知道他此刻的心潮起伏必定跟她如出一辙。
因为此时正是晌午烧饭的当口,加之又是初冬,田地里没多少活计,所以这个点儿进村,那些元墙根下,一溜儿的蹲着晒日头的老头老太太。
当看到从那边路上过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影时,这些老头老太太就跟见了鬼似的,原本就豁牙瘪了的嘴惊恐得合不拢。
有个老太太甚至从小马扎上摔到地上,大呼:“不得了不得了,晴天白天闹鬼啦!”
旁边的老头老太太还都信,一个个缩在一起,有反应快的,起身就往家里跑。
甚至还听到有人惊恐的说:“生前强势的人死后煞气重啊,大正午的都敢现身,不得了不得了……”
不远处,杨若晴和骆风棠面面相觑,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杨若晴说:“村里人看到咱吓成这样,指不定咱俩的死讯在十里八村已经传了好一阵了,咱家里人估计也是那么认为的。”
骆风棠点头,突然又笑不出来。
这段时日,家里人过的是怎样煎熬的日子!
“走吧,先回去。”
骆风棠牵起杨若晴的手往村口大路那边走。
他这是不想耽误功夫跟那些村民们解释,杨若晴被他拉着走的时候,也故意不去解释,不仅如此她还朝那些老头老太太做了个鬼脸,吓得他们大惊失色。
骆风棠无奈一笑,直接按住她的脸掰回来,带着她快步往村口那边去。
等两人离开后,这边人群里突然有个稍微聪明些,且又眼尖的老太太突然指着二人身后的地上大叫:“有影子,他们是人,不是鬼呀!”
“啊?活的啊?”
“就说嘛,大白天的哪有鬼敢那样猖狂?”
“贵人就是贵人,命就是硬!”
“他们回来了,这下老杨家老项家又挺过来了……”、
“走走走,咱也看看去。”
……
杨若晴和骆风棠并不清楚身后跟着一群过来看热闹的尾巴,他们刚走到村口的老枫树底下,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圈的人,都是妇人。
“一看就是有人在干架,旁边妇人拉偏架。”
杨若晴只扫一眼那场面,立马就能做出准确判断。
因为地上散落了好多头发,还有打翻的竹筐和菜叶子,白皮萝卜也滚了一地。
只有女人干架,才能有这样的大手笔。
骆风棠摇摇头,“咱走咱的。”
杨若晴正要点头,突然听到人群中传来刘氏熟悉的大嗓门。
“你个嘴碎的,敢当着老娘的面编排我家晴儿,你侄女才死了呢,你家死一门!”
人群外围,杨若晴愣了下,望向骆风棠:“是四婶,好像还是在为了干架。”
骆风棠皱眉,停下了脚步,沉眸望向那边的女人堆。
杨若晴说:“你别过去,我去看看。”
他是男人,过去不方便。
杨若晴小跑着来到了老枫树底下,那帮拉偏架的妇人看戏看得入迷,以至于杨若晴到了她们身边都没发现。
“借过借过。”
她拍了拍挡在前面的妇人的肩膀,很礼貌的想让对方让出一条缝隙让她进去拉架。
结果那妇人看在兴头上头也不回拒绝了:“去去去,老娘好不容易抢到的位置能有你的份儿?”
“哎呀嫂子,我是正主,我得进啊!”
“啥正主不正主的啊……”妇人话说了一半突然卡住,扭头看到杨若晴。
妇人的的眼珠子像鱼眼珠子那样差点就瞪出眼眶,啊的一嗓子跳起来往后躲,撞到了身旁的几个妇人。
更多的妇人看到了杨若晴,尖叫声此起彼伏,就连那个跟刘氏打架的妇人都吓得脸白了,丢掉架不打往人群堆里躲。
如此一来刘氏突然就孤零零一个人被丢在原地,披头散发,脸上被挠了好几条指痕,一只脚穿了鞋子,另一只脚赤着踩地上。
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娘听着,谁再敢背后编排咱老杨家的事儿,老娘跟她拼命,不要脸的东西,啊呸……”
奇怪的是这些妇人竟然没有一个回应,刘氏纳闷,一扭头,发现她的鞋子被送到面前。
熟悉的声音也传进耳中,“地上凉,四婶,把鞋子穿上。”
刘氏抬头,面前出现一张微笑的脸。
刘氏抬起脏兮兮的手用力揉眼睛,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