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俊先前一直在劝郑小琴要冷静要冷静,但是郑小琴没法冷静,也冷静不下来。
姜先俊没辙,只得冲上来从后面紧紧抱住郑小琴不让她继续毁坏屋里的东西。
结果姜先俊脸上,脖子上,都被郑小琴狠狠抓拉了几条手指印。
最后,郑小琴将破损的枕头罩在姜先俊的脑袋上,再狠狠推开他,两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呼哧呼哧喘着气。
就在这当口,姜母的声音在窗外响起,说的就是姜先俊在这个世上,就剩下她这个老母亲是唯一的血亲……
郑小琴忽然笑了。
对姜先俊说:“听到了吗?这个世上跟你最亲近的人在窗外,你们是唯一的血亲。”
“所以,我的闺女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没有资格打我闺女的主意!”
姜先俊眉头紧皱,“小琴,你别那样说,澜澜是我的亲闺女,走到天边也是真的,那眉眼五官跟我一模一样!”
姜先俊和郑小琴的闺女叫姜澜。
这个名字是杨若晴帮忙娶的。
在长坪村,很多人家生闺女,都喜欢拿几只鸡蛋过来骆家,请杨若晴帮忙娶个名字。
因为在他们看来,杨若晴是女人里面的翘楚,让她帮忙取个名,或许能沾沾她的福气。
将来自家闺女也能那啥一点,就算不那啥,这名字是杨若晴帮忙取的,也能跟杨若晴,跟骆家这拉个近乎。
郑小琴冷笑,“不是我说的,是你娘亲口说的,你们才是唯一的血亲,所以跟澜澜没有半点关系。”
“我娘啥都不懂,她瞎说的。”姜先俊激动的说。
郑小琴冷笑:“那这些话你敢去跟你娘当面说不?”
“我……”姜先俊迟疑了。
郑小琴摇摇头,眼中尽是鄙夷。
“你没有一点阳刚之气,你可真萎,你不配做我的男人,澜澜有你这样的爹也真够丢脸的!”
她环顾四下,朝姜先俊伸出手:“偷去的十两银子,还剩多少?给我,那是我的钱,还给我!”
姜先俊看着郑小琴伸出来的手板心,满脸为难。
“小琴,你别这样。”
“我,我晓得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但我有我的苦衷,我娘这边,我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啊……”
郑小琴粗暴的打断姜先俊的话:“所以我和澜澜就该在家里喝西北风是不?”
“怎么可能呢?”姜先俊说,“家里还有半袋大米,三十多斤呢,还有十来斤麦子粉,五六斤红薯粉。”
“红豆绿豆黑芝麻白芝麻红糖都不缺。”
“除此外,菜园子里有菜,家里有鸡鸭,有蛋。”
“田地里还有庄稼……”
听到姜先俊这像背书一样报出一长串,郑小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家里这点儿家底,他还真是一清二楚呢。
“鸡蛋有多少只,能撑澜澜吃多少天,你应该都算计过了吧?”她问。
姜先俊愕了下,随即用力摇头。
“小琴,你别那样,我不可能丢下你们母女不管的!等到过几日我安抚住了我娘,我肯定会回去,田地里的庄稼活我还得去打理呢……”
“那家里水缸里的水呢?你还挑不挑?”郑小琴问。
姜先俊再次语塞。
两人感情好的时候,他把她和孩子抱在怀里,许诺说要给她挑一辈子的水,谢谢她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亦无妨的嫁给他,生了闺女,帮他撑起一个完整的家!
然而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出来五六天了,就算当初离开家之前,他一口气将水缸里的水挑的满满当当的,可这都五六天过去了。
她们母女两个吃水用水,估计水缸也见了底。
就算水缸没见底,用了这么多天的水,也该换换了。
姜先俊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小琴,是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听我解释,行不?”
“不行,我不听,我也不需要!”
郑小琴牢记杨若晴的话,咬着牙,继续摆出强硬的态度。
“我今天过来,不是来抓你姜先俊回家的,我是过来找你要回那十两银子,顺便再告诉你,长坪村跟你没有关系了,我和闺女也跟你没关系,
从今往后你跟你娘就在外面过吧,晴儿姐做见证,回去就找里正,找你爷爷和你大伯,将你从姜家除名!”
姜先俊脸色惨白如纸,差点瘫软下去。
“不,不,不能那样,千万不能那样啊……”
郑小琴冷笑,“我看你和你娘住这么好的宅子,想必把我的钱挥霍干净了。”
“看在澜澜的面子上,那十两银子我不要了,就当是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