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小祖宗诶!”
王洪全低呼了一嗓子,抬高双手做了一个要拜神的动作,上前来就蹲到壮壮面前,牢牢抓住小孩的手臂,“我得个宝诶,你要是有啥闪失,用不着你奶奶找我拼命,我自个就得寻个地儿一头撞了赔罪啊!”
这话,虽然说的有点夸张,但是老杨头和谭氏听到,却都没有质疑。
因为老杨头在看到壮壮的刹那,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至于谭氏,那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方的机会,“哈,就你这条狗命烂命,撞一百回也赔不起的,你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管着你家曾孙子吧,少扯那些有的没的!”
王洪全原本正沉浸在找到曾孙子的欣喜和激动中,甚至,还准备起身跟谭氏那好好说一番答谢的话。
结果,谭氏来了这一遭,这番话说的,让王洪全感激也不是,恼怒也不是,心中百感交集,下意识扭头去看老杨头。
可怜的老杨头又能对王洪全给与啥样的援助呢?
老杨头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用眼神跟王洪全那分享自己这大半生的斗争经验:
“当她是放屁。”
“莫理会!”
“假装自己是聋子!”
“该干嘛干嘛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洪全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然后,他摸了摸壮壮的脑袋,站起身,跟谭氏那道谢:“多谢多谢,幸而孩子在你这儿。”
“哼!”谭氏翻了个白眼,把脸扭到一边。
原本她都做好了一挑二的战斗准备,结果,面前这两个老爷们怂了,这种一拳头砸在绣花枕头里的滋味非常不爽,所以谭氏将壮壮拉到自己跟前,并对他们说:“孩子先放我这,待会梅儿来了叫她来我这屋。”
说罢,她牵着壮壮回屋了。
别看刚才她面对两个老汉时,那表情是又横又拽,但当她牵着壮壮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就像川剧的变脸演员那样,一下子就微笑满面。
留下两个老汉在门外面面相觑。
王洪全跟老杨头这压低声问:“亲家公,咱,咱,咱把壮壮留下成么?”
他怕这又会是谭氏对他们俩设下的一个考验,生怕待会他们两个真的离开去了前院喝茶,到时候谭氏又要发作,说他们俩就想着偷懒。
毕竟,女人善变是天性,而谭氏和杨华梅这对母女,更是其中的榜首。
老杨头看到王洪全脸上的战战兢兢,大概能猜出他在担心啥。
哎,看来不仅是自己,连外人都能感觉出这老太婆的不稳定不安全……
“放心吧,若是别的事儿,咱或许不能信,涉及到壮壮,梅儿,这老太婆还是认真的,说话也是算数的。”
老杨头轻轻拍了拍王洪全的肩膀,也同样压低了声,语重心长的说。
王洪全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杨华忠这时候从前院过来,那是忙得脚底板起飞,看到这边东屋窗下两个接头接耳的老汉,杨华忠没做他想,直接就过来招呼起来:“爹,亲家公,你们咋都跟这站着呢?过去坐啊!”
老杨头和王洪全一齐点头。
老杨头问杨华忠:“庆安郡那边的人啥时候到啊?”
杨华忠说:“不晓得啊,派了人在村口那边等,一旦过来了就回来报信,咱这边好准备炮仗接。”
王洪全说:“从庆安郡那边过来,要一段路的。”
老杨头说:“听说后半夜就动身的,过来赶晌午的酒席。”
“后半夜?那天还是黑的,路上不安全吧?”王洪全问。
入了冬,总有些春夏秋这些季节不务正业的懒汉出来做一些投机取巧的事儿,十里八村,几乎经常听到这些传闻,不知真假,但是,总是听到,肯定让人心头蒙尘啊!
对此,老杨头却不担忧,他对王洪全说:“没事儿,那些玩意儿都是跳梁小丑,我家这边是小安陪着的!”
一听小安陪同,王洪全也就不担心了。
小安是谁?
庆安郡兵部当差,如今还升了官,一身好拳脚功夫,但凡想去投军的,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到了兵部那边,交给小安来操练!
那些懒汉们到了小安跟前,那简直就是耗子跑猫面前去献丑,自投罗网呢!
“那就不急,算算时辰,估计快到望海县了。”王洪全又说。
杨华忠也点头:“不急不急,他们稍微来晚一点,刚好后院的烤全羊也烤得更入味一些,哈哈!”
大家都笑,然后老杨头打发了杨华忠去后院忙活,自己则带着王洪全重返了前院。
在去往前院的路上,老杨头想起先前谭氏对王洪全的那番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