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林海出任盐政,是为了革除弊政去的,刚才听皇上的意思,已经做出了点效果。皇上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断臂膀。所以林海挨顿申斥,罚几年俸禄顶天了。何况他又献上了一个好法子,帮着皇上解决了一个难题。离了功劳,皇上自然不好意思罚他。只是我做的太过了些,让皇上察觉我的心思,所以才给我个没脸,敲打我一番。根本和林家的赏罚无关。”
春华看着一脸颓然的皇后,赶紧转移话题:“皇上不是让娘娘主持采选的事体嘛,名册都已经送到了,娘娘要不要看看?”说着就指使人把各官员家中闺秀参选的花名册搬了过来。
皇后无精打采的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一个“贾”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再看下去,皇后转身问道:“秋实,这个父为五品工部员外郎的贾元春是不是和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林海的夫人有亲?”秋实是皇后身边的活字典,前面各个品级的官员和家眷的名字不但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哪家和哪家有亲,哪家和哪家不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秋实扫了一眼名册,回道:“回皇后娘娘,林夫人出身荣国府,是荣国府史夫人的女儿。这个贾元春是史夫人的孙女,她们是亲姑侄。而且据说林夫人和贾元春都是由史夫人教养长大的。”
皇后听见秋实提供的信息喃喃自语:“是亲姑侄?而且都是由史夫人教养长大的。”皇后手托着下巴,望着贾元春的名字若有所思。不知道这个贾元春有没有她姑姑的聪敏,不要赶上她,哪怕只要有她的一半就不错。尽力回想着每年她的寿辰时,来拜寿的诰命夫人中史太君的模样,想了半晌,未果。
“将这贾元春挑出来,放在我宫里。”皇后思考半晌做出决定。不管怎样,还是要看看。若是贾元春是个好的,她也有个好帮手。否则,兴庆宫大的很,也不少那一口饭。选定了贾元春,皇后继续翻着名册,挑选着采女。……
皇帝离了兴庆宫,回到立政殿,继续翻阅那些未曾看完的秘折。看到金陵守备送上来的秘折之后,皇帝勃然大怒,摔了折子道:“好个薛家,薛俭薛茂约,真是胆大包天,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想着向朕请罪。还四处钻营,难道真以为朕就这么好蒙骗?还是以为朕会念着你祖上的功劳,顾及旧情,拿你不得吗?”
发完脾气,皇帝就叫来传旨太监,往外发出一连串的旨意和上谕,其中就有发往扬州的给林海的上谕。林海很快就收到了皇帝的上谕,其中有对他献上秘密立储之法的奖赏,当然也有对他烧了密帐的斥责。不过正如皇后猜想的那样,皇帝对林海的申斥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无碍。
接到皇帝的上谕,林海心中萦绕已久的事情被解决,一身轻松的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胖儿子。
“老爷,这薛家自从我怀孕到哥儿下生以来,已经接二连三往家里送了好多次礼,而且礼单一次比一次厚。尽管我们一次次把东西送回去,可是薛家依旧故我。今日又上门来了,是不是还是像以往一样还回去?我家和薛家素来没有交情,如今薛家频频上门,到底为何?”贾敏从外进来,手里拿着薛家的礼单,对正在逗弄儿子的林海说。
林海并没有看贾敏手中的礼单,径自抱着哥儿玩闹,不以为意的说:“这次薛家的东西尽管留下来,不用按照以往的规矩送回去。皇上说这些物件就赏赐给我了,是我辛劳职事的赏赐。”
对上贾敏疑惑的目光。林海轻咳一声,解释道:“薛家世代执掌通政司,是皇帝的耳目,帮着皇帝监察百官。茂约子承父业,无可厚非,只是他行事犯了大忌,存了私心,结交外臣,因此本是皇帝在外面的耳目通政司没起到应该起的作用,皇帝被蒙蔽住了,否则你以为皇帝若是知道的话,会坐视义忠亲王的势力扩大到如此地步才下手。”自从立储和密帐之事之后,林海在贾敏面前对外面的事也不在闭口不谈。
涉及到四大家族中的薛家,贾敏认真的听着。林海叹道:“去年年初皇上就已经开始着手要收拾义忠亲王,那个时候皇帝尚未察觉到通政司的不妥,不过对通政司的成绩并不满意,已经下旨申斥好几次了。后来随着义忠亲王的势力一点点的被揭开,若是皇上再察觉不到通政司出了问题那才怪了呢。只是不知道茂约怎么想的,竟然不想着向皇上请罪,反而四处拉关系,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收他家送来的礼。”
贾敏听了恍然大悟。当初的四大家族,贾家是一等公,作为非宗室的爵位里,已经是最高的民爵,而且掌管兵权。史家是保龄侯尚书令,侯比公次一等,尚书令正二品,相当于副宰相;王家是都太尉,爵位是统制县伯,比侯次一等,虽然不高,可是太尉是三公之一,正一品高官。
到了薛家,无爵,不过是个五品上的紫薇舍人。官职中下,和前三家的官职相比,根本不够看。纵然再有钱,可是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泼天的财富也买不来社会地位。士农工商,商户的地位低贱,哪怕是隶名户部为皇家宫廷采办各种物资的皇商,也脱不了一个“商”字,凭什么和其他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