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犯到了什么吧?”

    王夫人道:“自珠儿得了这个病,除了请医问药之外,我也想过是不是犯了什么,因此请过巫婆跳神,请道除祟,……亲戚朋友中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问卜求神,可是总无效验。让我好不心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珠儿就这么熬日子。”

    王子腾夫人装作不经意的说:“我听说前两天因为珠儿媳妇的事,你又发了好大的脾气。是不是珠儿媳妇仗着怀孕没有好好看顾珠儿?若是下面的人伺候的不周到也就罢了,就怕这媳妇不心疼丈夫。否则,明明在珠儿媳妇没嫁进来之前,珠儿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她一过门,珠儿就接连出事。那么好的学问都没有中举,而后又得了这么个病。”

    王子腾夫人知道王夫人不喜李纨这个儿媳妇,但是不管怎么说,李纨都是王夫人的亲儿媳,王熙凤虽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可是嫁给贾琏,从身份上来说,就照着李纨差一层。王熙凤好不好,都是王家的女儿,在王子腾夫人跟前长大。就是和王夫人相比,王子腾夫人对王熙凤的感情也比她来的深。所以深知深宅大院争斗的王子腾夫人为了王熙凤在贾府的未来,直截了当的出言对王夫人和李纨之间的婆媳关系进行挑拨,为王熙凤铺路。

    王子腾夫人的话给王夫人和李纨脆弱的婆媳关系上一个狠击。心中隐约就有这个想法的王夫人因为王子腾夫人的话勾起了前事,咬牙切齿,恍然道:“对了,这一切都是珠儿媳妇来了之后才成这样的,以前珠儿都好好的。可是,自从儿子娶了这个李家女,就变了,春闱赶考,进士落榜不说。而后又得了这个这么个病症,都是她克的,这一切都是她克的。她就是个‘搅家精’,是她害得我的珠儿,是她,就是她。……”

    因为贾珠重病不起一直压抑的心情在找到“根由”之后,王夫人悲愤至极,起身向外,那架势似乎要将李纨赶走。吓得王子腾夫人赶紧把她拉住,心中慨叹她这个小姑几十年了,脾气也不见改的同时忙道:“你要干什么去?难不成想撵走媳妇?你拿什么理由把她撵走?当初下定之前可是合过八字的,那时候没出问题,你现在说她‘克夫’岂不是惹人笑话?也无法让人信服。再说,珠儿媳妇现在可是怀着身孕,那是珠儿的血脉,若是珠儿万一有个不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是珠儿的香烟传承,你要是把她撵走了,将来珠儿的后代香烟怎么办?还有,现在我在你房里和你说话,你突然跑去说珠儿媳妇的不好,岂不是让人怀疑是我从中生事,这以后还让我上门不上门来?再说句不好听的话,人谁没有个七病八灾的时候,那都是命中注定,怎么一定会是被人克的呢?”

    挑拨归挑拨,王子腾夫人可没有惹事上身的意思,生怕王夫人钻了牛角尖,执拗了。她赶紧尽力转圜,免得害了李纨。她只是想着王熙凤嫁进来好过一点,可没有造孽的意思。

    王夫人被王子腾夫人一连串的话问住了,一下子忍不住大哭起来,边哭边道:“那你让我怎么办?若她是个好的,那自然无话可说。但是若是她真是个‘克夫’的,难不成还眼睁睁的看着,让她就这么呆在珠儿的身边,把珠儿就这么克死不成?”这事没法判定,不过王夫人还是倾向于李纨克夫。

    王子腾夫人将王夫人拉回来坐下,叹口气,道:“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珠儿就这么没命,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把人撵走。正如你说的,若她是个好的,我们岂不是做错了事,平白无故的添了一层罪孽。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们贾家的后继香灯。我出个主意,打着为珠儿祈福的旗号,在离珠儿远远的地方给她找间房子,让她在里面吃斋念佛,不许她到珠儿跟前去。这样不仅分开了他们夫妻两个,而且若是珠儿的媳妇真有什么不妥,沾沾佛气也好冲刷掉她身上的‘戾气’。回头我在帮你找个高僧看看。你看行不行?”

    王夫人想了想,道:“嫂子的主意不错。就这样办。阿弥托福,希望我的珠儿就此遇难呈祥,逢凶化吉。”贾珠病起沉疴,救得活的可能性非常小,李纨的肚子早已经被诊出怀的是男胎,所以这个时候,为了贾珠日后的祭祀问题,王夫人也不得不留下李纨。

    王子腾夫人和王夫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她见已经安抚好了王夫人,也就告辞而去。送走了王子腾夫人,王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找到贾母,把王子腾夫人出的主意稍微改了改,说了出来。贾母沉默不语,对王夫人的主意不置可否。王夫人知道贾母不说话,这就是同意了,立刻在与贾珠住的东南方向,府里的西北角处收拾出一间屋子作佛堂。当日就让李纨搬了过去。王夫人的理由冠冕堂皇,李纨心里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得搬进去。

    在贾府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分别只在于上面的主子知道的早晚。很快李纨就知道了王夫人将她和贾珠隔离开的原因。听了自己被冠上“克夫”的名头,李纨一下子懵了,自从贾珠病后,她受到的委屈一下子都爆发出来,忍不住痛哭失声。服侍她的丫头芳云忍不住劝道:“大奶奶,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就算不看别的也要看着肚子里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