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以后相处更和睦了,亦未为不可。”
一番话说的贾母连连点头,连声道:“正是,正是,这样更好。”本来黛玉在见到宝玉的时候,心中也是大为惊讶,这人怎么这般面熟,但是细究起来,那熟悉的感觉,好似又并非与容貌相关。正疑惑不解之间,听宝玉这么一说,更是一惊,心中大惑。黛玉自然不知道“灵河岸上,三生石畔,还泪报恩了解宿愿”的事情,经贾敏这么一说,她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因此就把这疑惑放在一边了。
宝玉的一双眼睛细细的打量黛玉一番,关切的问道:“妹妹身体可是有不足之症?脸色青白,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吃的是什么药?可要请医疗治?”
听宝玉这么一说,贾敏一愣,不由得慨叹他的细心。虽然黛玉经过这么些年的调养,但是底子在那,这一路上又奔波劳累,虽然在庄子上休息了一晚,到底没有休息过来。只是满府的人,只有宝玉看了出来黛玉身体上的不适。
贾敏道:“江南儿女骨架纤细,看上去婉约娇弱,比不得北方闺秀健壮。又是一路劳顿,改换水土有些不习惯,不用吃药,也不用请医问诊,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若说不好,但是三丫头需要多加注意,当初她可是不足月而生。”这辈子黛玉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得个“病美人”的称誉,为此她不惜把漱玉拉出来作挡箭牌。
宝玉了然的点点头,又问道:“妹妹可曾读书?”因刚吃完饭闲聊的时候,贾母曾经询问过釉玉三人读书的情况。回答之后,黛玉顺便问了一下三春读书的情况,贾母的一句“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让三玉立刻明白贾母推崇的是“女子无才就是德”,因此在面对宝玉询问的时候,黛玉忙谦虚的表示,只是上了几年学,些许的认识几个字。
听黛玉这么一说,宝玉有些遗憾的咂咂嘴,似乎对黛玉这般钟毓灵秀的女孩不读书而感到惋惜。转而又询问黛玉之名是哪两个字,得到回答后,又询问表字。黛玉道:“父亲倒是给我起了一字,唤作‘嬛嬛’……”
“哎,……前几日我在《古今人物通考》上看到:‘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妹妹一双罥烟眉,眉尖若蹙,取用‘颦颦’为字,岂不两妙!”宝玉言语中憾意中带着希冀,似乎想要在座之人附合一般。
就算黛玉无字,贾敏都不会用宝玉给起的字,何况黛玉早已经有了字。明明已经和宝玉说了黛玉的字,他怎么还不死心。一个杜撰的典故,玩笑般说出的字,在最后变成黛玉一生的籖语。贾敏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不是卖弄学问吗?那么我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贾敏微挑着眉头,目光落到釉玉的身上。
釉玉会意,含笑的接过话茬,道:“我等年幼,本该我等及笄之后由长辈赐字。只是父亲疼宠我们,所以早早起了字。字乃是名的引申,与名互为表里。宝兄弟不知道,我二妹的名可不是‘画眉之石’就能解的。黛是青黑,玉字堪作‘白色’之联想。黛玉则是黑白月之意。其根源则是苏东坡的《龙尾石月砚铭》。依据则是宋朝朱翌《猗觉寮杂记》中的记载:东坡月石研铭:石宛宛兮黑白月。《法苑珠林》中则说:西方有一月,分白黑,一日至十五为白,十六至三十为黑。因此,二妹的名字喻意她是我们林家的月亮,乃是姑父费劲心思而起,绝非用表面意思来讲这么肤浅。因此宝兄弟所起的字并不适合二妹。”
釉玉轻声细语的再次点明,她们的字乃是父亲所起,乃是长辈所赐。宝玉这个做小辈的指手画脚已经大为不妥,自然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更改。而后她又引经据典将宝玉为黛玉起的字驳的面目皆非。让宝玉瞠目结舌。探春看到宝玉窘迫的样子,忙出声解围:“二哥哥,林姑父饱读诗书,学问精深,为林二姐姐起的名字自然大有深意,哪是你的杜撰所能比的,快别在这里露怯了。”
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见宝玉一副理直气壮,说起《四书》口气甚大的模样,紧挨着黛玉而坐的漱玉微侧着头,在黛玉耳边低语:“夜郎自大,坐井观天。”黛玉听了嘴角含笑,心中深表赞同,轻推了一下漱玉,示意她正襟危坐,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可也有玉没有?”跟着,宝玉又天外飞仙一般来了一句,话题转折之快,让人有点猝不及防。早早就听说舅父家的这位表兄乃是“衔玉而生”,因此他的话,一下子让釉玉三姊妹把目光集中在宝玉的胸前。璀璨明亮的金项圈挂在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袄外,盈盈生辉的通灵宝玉挂在项圈上。
不等黛玉说话,漱玉自豪的言道:“我们姊妹三人都有玉,这可是母亲特地为我们求来的,专门请弘一大师加持过的,为的是除邪祟,保平安。”年纪渐长,漱玉已经知道弘一法师崇高地位,因此对于自己能够拥有一块请弘一法师祈福过的玉锁感到骄傲。
听釉玉三人也有玉,宝玉面上一喜。偏这时黛玉为了表示谦逊,说了一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