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怒之下,在他住的地方另开了门,把联通这边的侧门堵了,两边走动只开了个角门。太太的性子和为人处事有点问题,凤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要强,不肯受委屈。自从她嫁进来,和大太太就不对付,生了好几场气。父亲这边又闹了这么一出,这样一来,凤丫头来回过府管事非常不方便。二婶子说府里事务众多,需时时有人、有事得立刻拿主意,就提出让凤丫头搬过来。凤丫头巴不得离太太远点,也就应了,所以就搬了过来。”
一听又是王夫人的主意,贾敏心说,我就知道。这个女人长远眼光没有,可是在宅斗上绝对是个好手。她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就同意了?你就没想想这事的后果?你父亲是什么意思?他也同意?”邢夫人的意见直接被忽略。
贾琏苦笑一下,道:“姑母你还不知道父亲那个性子,他是不管的,这事随我们。我虽然知道不妥,出言反对,可是也要有人听我的才是。我不过早晨出去,晚上回家的功夫,这家已经搬了。母亲看我们搬了,转身就把父亲的姬妾安排住了进去。这样一来,那边没了住处,我就算不想过来也得过来了,不然,我住哪里?”
很明显,邢夫人这样作是在向府里昭示,不是凤姐主动搬离的,他们是被大房撵出去的。只是,邢夫人的举止根本是自欺欺人。不过这样一来,本就不亲切的婆媳关系又蒙上一层冰霜。就算凤姐再怎么看不上邢夫人,不管是亲的也好,还是继的也罢,那毕竟是婆婆。在讲究孝道的古代,凤姐这么作痛快是痛快了,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贾敏斟酌了半晌,才道:“凤丫头想着搬过来,为的是躲避压在头上的公婆,少立些规矩,图个松快。可是你想没想过?只是你们要是住在大哥那边,凤丫头管家,是袭爵的大哥的儿媳妇管理府内的事务。嫡长孙媳管家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什么,将来就是从你二婶那里接过内帐也是应当应份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是你们一住在这边,就变成了凤丫头是过来帮着你二婶管家来了,最终的大权还是握在你二婶的手里。这样一来,不仅模糊了府里袭爵规矩上的正理,而且再想从你二婶手里要出内帐,把府里整个管家大权握在手里那是不可能的了。”
贾琏听贾敏这么一说,脸立刻就黑了。虽然当初王夫人提议让他们小两口搬过来,他只是直觉的觉得王夫人没怀好意,可是却看不透她打得是什么主意,因此出言反对。但是搬过来之后,一切照常,他也就放松了警惕,只当王夫人想着进一步拉拢凤姐,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个结果。
想明白之后的贾琏心中不免埋怨起了贾母。贾赦和贾琏是个大男人,对于后宅这些弯弯绕不清楚,但是他不相信饱经世故的贾母会看不出来。还说疼凤姐,可是看着凤姐被王夫人降到和赖家那样的奴仆一个地位也不言语一声,这就是她疼凤姐的一个疼法?贾母哪怕稍微提醒一下,他们夫妻两个也不至于这么丢人,就算在偏心也该有个度呀!
还有自家的那个傻瓜,心心念念的是姑妈对她好,还真当她那个姑妈是一片好心呢?哪里知道人家是把她当作傻子耍着玩呢。面上个精明厉害的,其实不过是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蠢货!提到“钱”,贾琏忽然想起,凤姐自从管家之后,曾经在他耳边提起过家里的银钱吃紧。这个傻子不会往里贴嫁妆吧?
想到这里,贾琏心中一动,还真有这个可能。因为是大房袭爵,贾琏是大房唯一的嫡子,将来这爵位不出意外自然会落到他的身上。这个事实,满府都是知道,包括王夫人。既然这荣国府是自家的,凤姐管着家,银钱周转不开,往里贴补嫁妆是很正常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荣国府里当家作主的是王夫人,凤姐不过是王夫人的手下。她往里添嫁妆,便宜的是二房。
想到自己手里攥着的产业,贾琏心中又是一动,虽然和凤姐不贴心,他藏了不少私房钱,但是到底每个月也交给凤姐不少银钱。若是这些钱也都填进去,他这亏吃的越大的大了。想到这里,贾琏不由在往深了想,若是将来王夫人指着什么事,说府里缺钱,打他手里产业的主意。只要王夫人说动了贾母,不管他在怎么不情愿,也得拿出来。那他可就白忙活了。想到这里,贾琏为了以防万一,决定对手上的产业做些安排,免得将来为他人做嫁。正是今日生出的想法,让贾琏在未来逃过了一难。
贾敏看见贾琏坐在那里神色变幻,出言安慰道:“凤哥儿和你年纪轻,有些事情想不到,实属正常。吃一堑长一智吧。内宅这些事体不是你们这些男人插手的,自然想不透彻。回头你提醒着你媳妇点,她是个精明的,若是明白过来,你们又占着大义的名分,也就不会吃亏了。至于老太太那里,你也别怨她不提醒你们。没有谁一直靠着长辈提携走路的,就算这次她说破了,可是还有下次呢,下下次呢?总有些事情是需要你们自家应对的。老太太虽然偏心,可是也给了你们机会。否则凤丫头怎么可能才过门就开始管家?”贾母已经给了机会,抓不抓得住就看你们了。
贾琏苦笑道:“姑母,不用说了,侄儿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