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在后面稍加提点罢了。”
众人进府后,见府里的丫鬟仆妇服装整齐,说话悄声细语,脚步轻巧安稳,进出有致,行为严整,都觉得贾敏能干,治家有方,因此认为贾敏筹办好这么一个宴会不在话下。只是不管怎么说,贾敏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太太,办好一个筵席应该不在话下,对此众人并不曾引以为奇。但是听贾敏这么一说,竟然是家里的几位姑娘安排的,一时大为惊讶。今日来客大多都对贾敏的子女情况有所了解,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收到帖子来做客之前也会探询一番,因此知道林家的几位姑娘尚未及笄。旋即反应过来,众人立刻交口称赞起几位姑娘的能干,并顺便恭维一下贾敏教女有方。
锦乡侯诰命笑道:“原来我们受用了这么半天,赖几位姑娘费心安排。既然如此,就将几位姑娘请出来,让我们见上一见,道声谢,可不能把功劳都让你领了。”说完对贾敏俏皮的眨眨眼,似乎暗示贾敏,她已经看出了她推介三玉的用心,进而帮忙。
贾敏看出锦乡侯诰命使眼色的暗示意思,心中哭笑不得,刚才她真没有想给三玉扬名的意思,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分辨,顺着锦乡侯诰命的意思将三玉请了过来。三玉过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觉得三女如朦胧烟春里绚烂绽放的夜樱,清丽明艳,又如三月江南的河边才吐绿的嫩柳,四月新花,娇媚可爱。
只见釉玉生得娇艳秀雅,身姿曼妙,腰细身长,骨肉匀称,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唇如菡萏。一颦一笑均是明艳照人。气度温厚端雅,颇有长姐风范。漱玉身材袅娜,娇小可爱。浅浅刘海儿下,明眸璀璨,流光溢彩。肌肤晶莹,直鼻樱唇,眉目间娇俏灵动,巧笑嫣然,甜美可人,堪称是颜若桃花。
黛玉身影若有晨光拢绕,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极是轻盈秀逸,风致嫣然,莫可逼视。眉毛浓淡得宜,似两抹醉雨烟痕,又如水墨轻烟,雾霭隐隐。妙目含烟,眼波漾漾,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迤逦清艳,飘逸脱俗。礀容秀逸,婉约如月,犹如画上走下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身上的茜红滚边出风毛红梅花开的对襟丝棉褙子,头上的金钗珠翠,风姿绰约间,给她凭添了几分人间富贵气象。
模样生的一等一的好也就罢了,更难得是言行举止大是不凡。三人从进门来就目不斜视,脚轻抬,裙不动,鞋不露,端步行来,身子一点摇晃都没有。行礼时姿势优雅轻灵,由头及肩,从肩到腰,到膝盖,再到足尖,宛如一条水线流过一般,浑然天成,明显可以看出是请人教导过的。举手投足规矩严整,已经像是印在骨子里般的自然。待众人拉着三人说上几句话,黛玉也就罢了,釉玉和漱玉应对也很是得宜,仪态优雅,态度恭敬不失从容,谈吐明朗,语速不急不徐,也不磕绊,言之有物,礼数周到,落落大方。在座的哪怕知道两人庶女身份,目光中也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赞赏。
贾敏笑着指过去,道:“这三个丫头,大丫头负责仆役调度安排;二丫头负责厨事,筵席中的茶点小吃,各色菜肴都是她拟定的;三丫头则是各色器皿摆设。其中的杂七杂八的事她们三个若是能办了,就直接办了,不用回我。若是办不了,我在出面解决。有她们三个,我这次可是偷闲躲静了。”
听贾敏这么一说,在座的都对她侧目。像如何理家,宴客,和亲朋交际等等,这些为人处事之道靠母亲言传身教。虽说世人要求,当家主母对庶子庶女视同己出,可是要是人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又何必特地作此要求。庶女大多被关在内宅等着嫁人,学些女工针线,好点的再学些读写,偶尔能够随着嫡母出门见客,那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很多庶女只有嫁人的那一刻才迈出家门。所以真正的高门大户是不会娶庶女作嫡媳的,因为和嫡女相比,无论是见识手段,能力气度都无法满足家族要求。
在贾敏说这次筵席由她女儿安排之时,在座的皆以为是黛玉主持,顶多釉玉和漱玉在一旁打个下手。谁承想,竟然是一人领了一事。这种大宴,最容易露脸,也最锻炼人的事,就是仆从管理、饮食和器皿摆设这几样。贾敏竟然把这几样差事平均分派给三玉。作嫡母的,日常不轻视,不打压庶女,已经不错了,像贾敏这般没有任何偏颇,一视同仁般教导的,简直是奇葩。一时之间,不管信贾敏是真贤惠大度,还是不信,觉得她心里藏奸的都不住口的夸赞贾敏。
柳氏拿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贾敏,低声问道:“你真把那两位当成你亲生的了?宫里请出来的嬷嬷一并教导不说,就连管家理事你也不藏私?”贾敏扫了一眼被众贵妇拉着说话的三玉,轻声道:“有什么好藏私的?我不教,将来出嫁之后,她们还不是要学的。早学晚学还不都是要学?再说,我这边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干脆一起放就是了,何必那么吝啬,我还能博个贤名。”
哼!柳氏轻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说得轻巧,可是那个贤名就是那么好来的,你看着她们两个难道心里就不别扭?若是早学晚学是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