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这几家,来的其他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堂客也共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顶小轿,连家下大小轿子车辆,不下百十余乘。连前面各色执事陈设,接连一带摆了有三四里远。四王设路祭,其中的北静郡王不仅亲来探丧吊祭,而且路祭之时也露了面。给秦可卿的丧事添光增彩不少。

    宫中皇上看到关于秦可卿的汇报,愣了一下,道:“纵使是冢孙妇告殂,但是贾家已经落魄,这也未免太隆重了了吧?京中官员去了大半,贾家若是有这般威势和号召力,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没落?”对于秦可卿丧事的奢华,皇帝并不太在意,因为贾家有钱,只要不逾制,就是把家都败了,他也管不着。但是送殡的官员之多让皇帝触目惊心,本来没有将贾家放在心上的皇帝神色凝重起来,担心贾家并不像现在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不堪,背后另有力量。

    唐公公道:“陛下不用担心。陛下这次大封后宫,虽然至今不曾明发诏谕,可是到底有那消息灵通的探知了去。这次封妃的贾女官就是出自贾家,所以去的这些官员恐怕是巴结未来的皇亲国戚呢。大明宫的戴权就是知道这个消息,本来一千五百两的价码,便宜了三百两,一千二百两银子给贾家补了个五品候补龙禁尉的缺。”

    贾元春从一五品女官,一跃成为从二品的后妃,已经让人猜想她的受宠程度了。而且在四妃已满的情况下,皇帝还依旧破格封她为妃,自然更是让不知道内情的外人遐想非非。何况他们还打听到,这贾女官的妃号还是皇帝亲自拟定的,因此大家都以为这贾元春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这样的话自然有那趋炎附势之徒前去巴结元春的娘家——贾家。唐公公一面给皇帝解释,一面不动声色的给对手上眼药。戴权虽然品级比他低半级,但是也深得皇帝重用的,这样下去,戴权很有可能取他而代之。所以唐公公想法设法打压戴权,压制他上位。

    “不对。不仅仅是因为封妃之事。”皇上摇着头道。对于戴权“贱卖”龙禁尉之事,皇上并没有太在意,当初他给戴权定的价钱底线是不少于一千两,后面多卖的是戴权的本事。再说,不过一个虚衔而已,捐的官又不用他掏官俸。皇帝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这张写满去贾家送殡的官员名字上,琢磨不明白,他实在无法安心。

    皇帝就不明白了,贾家,一个已经没落的家族,后代子孙不过是靠着祖荫混日子而已,何况死的不过是一个贾家的一个小辈,纵使是冢孙妇又如何?只怕现在贾家的老太太贾母死了,威势都赶不上她这个重孙媳妇。这么多官员路祭,几乎赶得上皇室王孙出殡了。想到皇室,皇帝眼睛一亮,往名单上看去,果然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名。难道……?皇上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果然将唐公公招呼过来,细细究过去。果然,这些贾家的官员,近半和三王爷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对于那些不曾找到联系的官员名字,皇上道:“小唐,派人监视没找到关联的这些家,朕要知道,他们去贾家到底是巴结奉承,还是暗中投靠了我三皇兄。”

    “是。”唐公公也因为没有发现这其中的联系而懊恼,听皇上这么一说,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哼!”皇上轻哼一声,道:“本来以为三皇兄身在皇家,眼光怎么也应该高一点,没想到竟然连贾府这样的货色都瞧得上眼。这么说来,朕的这位皇兄也不过如此。……”

    皇帝大肆贬低着三王爷,连带着贾家也被他说的似乎低落尘埃,已经沦落到比平民百姓人家只强那么一点点的地步。说着说着,皇帝忽然住了嘴,道:“不对。三皇兄看中的绝对不是贾家。……”

    贾家贾赦和贾珍有爵无职,贾政不过从五品小官,贾家男丁并没有出色之人。贾家纵使投到三王爷麾下,也只会歌功颂德,做不了什么实事,这样的话,对于觊觎皇位的三王爷来说,他会收下贾家,把贾家当做摇旗呐喊的小卒子,但是绝对不会将贾家看在眼里,更不要说会给贾家的这个“体面”了。那么三皇兄的目的是谁?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一一看过去,皇帝正在犹疑之间,外面进来一内侍,道:“陛下,扬州来报,巡盐御史林如海于XX年XX月XX日X时X刻没于扬州府衙。”

    唐公公走过去,将那内侍手中的折子接了过来,看了一遍,道:“知道了。”那内侍退了下去。皇上将手中的折子随手丢在一边,转而又去想刚才的问题,忽然想起当日上皇后为元春要位份时说的话,贾家有两门得力的亲戚,一个就是林海,一个就是王子腾。且不说林海是现在已死,单他曾经在江南帮上皇铲除义忠亲王的人手,整顿官场,就将三皇兄得罪个不轻。当时三皇兄在江南的人手折了大半,他也曾折进去几个人手。所以林海绝对不会是三皇兄的人。

    目光落到王子腾的名字上,皇上有些不敢确定。据他所知,王子腾应该算是上皇的人。他原来不过在京畿大营中任六品校尉一职,后因为义忠亲王一事中表现出色,上皇也因此发现了几位皇子的野心,所以破格提拔王子腾到从二品的京营节度使职位上,掌管京城军权。为的就是王子腾没有任何派系,不属于哪一个皇子。后来,他登基之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