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东西?”好不容易平衡了身体重心的马苏,扶着墨镜问。
“我看到了你妹妹!”谢琳叫道。
吴震乔立即双腿发软。
“你女朋友也来了?”诺里斯带着喜色道。
“她不是我女朋友!”吴震乔咬着牙小声道,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说‘也’?难道……”
“是的,在这儿我只有柯丽亚一个亲人。”
“她还不是你的亲人!”
“将来会是的!”
球员们陆续登了机,一坐稳便各自寻找娱乐方式,有闭目养神的,有戴着耳机听音乐的,有玩桥牌的,有聊天的,当然少不了“呼呼”大做白日梦的。裘球捧着国际象棋的棋盘,因没有人愿意下棋而眼泪汪汪。
谢琳似乎嫌舱内太安静,拿起一个靠垫挨个拍打队友的头,有人恼怒了一秒又恢复了原状,有人开始站起身反击。靠垫被扯破,里面的绒毛四处飞散,对绒毛过敏的李高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
副驾驶走了进来,“先生们,先生们,”他叫道,从嘴里吐出了一团绒毛,“我们的飞机现在正呈上下颠簸状向前飞行,如果你们不想被迫在荒山野岭降落,只能和猩猩们踢比赛的话,请保持安静!”
大家停止了打闹,绒毛渐渐落定,机舱内恢复了安静。
忽然,一声呼吸急促的抽泣声传了开来。大家吓了一跳,寻声望去,裘球正在角落里哭泣。
“不是我们不想和你下棋,”宋路安慰道,“不是都不会嘛!”
“我不是因为这个哭!”裘球伤心地哽咽着道。
“那是因为什么?”大家很奇怪。
“因为我爸爸!他听说家属可以陪同,就非要跟着来!”
“他也许可以照顾照顾你。”
“可不是,每天‘照顾’我额外练习五十个任意球,不足数甭想睡觉!”
队友们一片唏嘘,都走过去深表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但这只使得他的情绪更为失控。
“你干嘛不高兴呢?”刚从洗手间打完喷嚏回来的李高道,“你到后面的机舱去看过了吗?”
裘球擦了一把眼泪,摇摇头。
李高侧身为他让出路。
裘球迟疑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等他返回,脸色已显得容光焕发。
“这转变得也太快了吧!”大家打着寒颤道。
“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李高朝后面偏了偏头。
大家分批挤过去探寻原因所在,只见在后面狭小的机舱内,家属们挤在一起。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眷中间,只有一名男子,他拘谨而紧张地坐着,被挤压得只能夹着双臂,表情痛苦地看着身边的两个女人隔着他在大声议论着什么。
“我相信,下次裘球的爸爸再也不会跟着去客场了。”回到座位后,吴震乔对诺里斯道。
“你们国家的父母真疯狂。”诺里斯耸耸肩。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
球队到达目的地,在当地最好的酒店下榻。每两名球员一个房间,吴震乔和陈知宇分到了一起。
“太好了!”陈知宇兴奋地道。
“你晚上打呼噜吗?”吴震乔问。
“不。”
“好极了!”
“流口水要紧吗?”陈知宇跟在吴震乔身后问。
“是流在你自己的枕头上吗?”
“我想是的。”
“那没问题,只要你别把房间淹了。”
“我想应该不会。”陈知宇活蹦乱跳地道。
因为第二天就要参加比赛,球员们早早便回了房间休息。吴震乔一躺到床上,就关了自己床头的壁灯,他对这么安静的环境非常满意,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不是在室友的鼾声中入眠,他的睡眠质量很高,在梦里甚至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翻身的当儿,意识有些许恢复。四下还很宁静,他想知道几点了,微微睁开了眼,去摸索床头的手机,突然,近处黑暗中一对熠熠发光的亮光击散了他残存的睡意,他大叫一声坐起身。
“你说他们到底有没有把我的生日改了?”那对亮光发出声音问。
吴震乔听出那是陈知宇,再次吃了一惊后,恐惧才渐渐得到控制。他的情绪一能被掌控,愤怒便清晰地涌了上来,“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他大声道。
“现在已经是早上四点半了。”
吴震乔向窗口瞅了一眼,“你起这么早干嘛?”
“我根本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