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荔坐下,这一袋子东西跟宝贝似得也没递出来,就放脚边。
万荔先诚挚开口,“这件事的起因如何,相信鹿公自有判断,但无论起因,结果里那那是受到了伤害,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这点而言,您如何处置我,我都不会有怨言。”
鹿云亭听着,许久,垂眸沉声,“那那现在还小,都未满……”停了下,“何况我和你父亲有言在先,如今囡柒不在了……”
万荔心里一顿,其实听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自己娶鹿那。不过鹿那现在还小,未到适婚年纪,鹿云亭等着他一个承诺。
万荔心下怎么可能没有悲哀。他的上一段婚姻就是一场“家族危难之际的胁迫”促成,忍辱负重这么些年,终得以挣脱并雪恨。现在,又要跳进下一场“胁迫”么……但是,没有办法呀,鹿那的伤害就在眼前,如他自己所说,无论如何,是他造成的,这个责任得担!
万荔郑重地看向云亭,“您放心,等她长大,如她愿意,我护她一生。”
……
老林要接住他手上的东西,万荔另一手稍一抬,表达感谢但没放手,要亲自提上楼。
“那那,有人来看你了……”老林先进去,要跟那那打个招呼做做解释呀。万荔提着这沉甸甸一袋子就站在门口。
看来“解释”了老长时间呀,老林出来,笑得有些歉意,“您多担待,那那胆小,又受了这样的惊吓,跟她讲时间长了点。她现在好些了,您去看看吧。”说完,请万荔进去。万荔道谢,轻步提着袋子走去,身后,老林出来轻轻掩上了门。
她的房间是个小套房,外头是书桌,小沙发,里头一间才是卧室,还有个单独的洗手间。房里纱帘合着,还是透进些月光,她床头的小灯开着。
那那躺床上背对着他,看来有心躲着。
万荔弯腰把袋子放床下,在她床旁的椅子边坐下。
也不着急喊她,先看了看她房间。小女孩子的陈设嘛,粉嫩的色系,有娃娃,有星星珠帘,再就是读书的年纪,参考书,卷子,电脑。不算整洁,但也不乱。
鹿云亭没有亲自把他带上来,而是叫老林引他上来,起码万荔看出来两点:平常这做爸爸的,就是大家长,小女儿的细微末节管不了,都是老管家在打理;再,鹿云亭的意思,也把他当“半个女婿”看了,这小丫头,今后是你的责任,你得多亲近,也得管。
真的,万荔到她房间来这么坐下,心情立即放松下来。那那身上是有一种很咬人的香甜味,现在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味儿,不由就叫人心上嗲下来……万荔轻拉拉领口,更松弛下来,微歪头看那那背对着他的这头长发,有点小小的天然卷曲,手感——他至今可没忘,有多么柔软……
万荔发现她真能忍,愣是这么反趴着一动不动。肯定是没睡着的,这么静,静得他都听见她的呼吸有多么紧张……
万荔弯腰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汽水儿,左看看右看看,走到书桌旁,瓶口搁桌边,手起刀落般一下就把瓶盖儿砍开了,瞬间气泡儿涌起的声音,
再走来,瓶子搁一旁小桌上,弯腰再从袋子里拿出吸管袋,拆开,取出一根丢进瓶子里,气泡儿托着吸管直往上冲,
万荔两手撑到床边,倾身,小声,“那那,有你最爱的汽水儿,你看看?”
那那不动,
万荔笑,回头拿起汽水瓶儿,领着瓶口放到她眼前晃晃,“看看,再不喝汽都放没了。”
那那终于转过头来,黑长发还多半掩着她的脸庞,
万荔伸手一指勾着她的发丝往下到她耳后,那那还是不敢看他,头往床铺里埋,
万荔蹲下,握着汽水瓶身,习惯往前凑,好小声,“快喝,真没汽儿了。”
贪喝的小那那还是忍不住诱惑,转出小口含住了吸管,快乐地嘬起来,是她最爱……
万荔扶着她半边脸庞,拇指先摸她软软的红脸蛋儿,然后,那薄薄的眼睑下。那那半眯着眼愉快地喝汽水,就是不看他。
万荔凑近,“对不起,那天都是我的错,可我也是被人陷害……”小小地诉说,
明显那那一听“那天”浑身就一紧张,咬着吸管合眼,万荔更挨近,几乎挨着她脸,手上磨她眼睑更轻柔,“不怕,我保证再不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那那,从今往后,我会用心保护你,绝不会叫坏人再害你,害我……”这是说出口就会践行的誓言了……
他的语气就有叫人心安的力量,加之他沉稳的呼吸,那那渐渐又放松下来,终于看向他。万荔眉眼带笑,“看看,我还带了些东西来。”起身抱起她,那那再没抗拒。万荔侧身拥着她,另一手将袋子整个拿到床上来,一样样拿出来,眼见小那那眼睛放光!
“身子还没养好就在家多休息几天,想吃什么玩什么,就跟我说,我尽力给你找来。”万荔低头看着她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