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见了怎么说,她可能不认识我都……”
“就正常说正常叫她就行啊……她只是性子倔,人还是不错的……肯定认识你,我早就说过了,她还夸你惊鸿仙子演得好呢……”
“那她会不会对我有什么看法啊……”
丁巍转头看俞老师,俞老师将墨镜推到额头上,露出光洁白皙的脸庞,直勾勾的看着车站出口。
“别紧张,她能有什么看法?就一小姑娘……你怕什么?”
丁巍理解俞老师的这种紧张,跟他去年第一次见到俞父俞母还有俞小弟时的心情一模一样的:“我那会儿都硬着头皮了,那可比小薇(带来)的压力大吧,那可是三份的……”
俞老师眨一下眼睛,嘴角翘了翘:“哪能一样吗……哎呀,我说我弄一下头发,你偏不让……”
俞老师这是紧张到说胡话了。
丁巍失笑,握握俞老师的手:“做什么头发啊?她是小妹,还说定她心里也有压力呢……”
俞老师一想也对啊:“对对对,她本来心里有压力,我不能再……哎,你听,是不是车快到站了,提示的这个是从金城来的不?”
丁巍打开车窗侧耳听了听:“是的,应该是这辆了……你在车里等着,我下去接。”
俞老师略一犹豫还是点头:“行吧。瞧仔细了啊……你别骂她了,笑着点儿,她本来就有压力……”
京城这两年开始在车站等人流量大的地方实行巡警管控了,丁巍停的车稍微有点占人行道的意思。
丁巍下了车站在车站出口的台阶上望着出口,心里有些感慨,即将见面的这丫头严格算起来是原主的妹妹,他在去年回家参加八斤的婚礼的时候算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大长腿,剪个很精神的短发,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眉毛略重些,因为略有些婴儿肥导致她的鹅蛋脸有些圆润不太明显,但遗传了丁父丁母的俊秀,美人坯子的底子肯定在,天生一副好身材衣服架子。
当时因为丁巍心里略有迟滞,两人的见面不咸不淡的,不像亲兄妹俩。后来过年后丁巍再回家,两人倒是熟稔亲近不少,主要是丁巍跟八斤等人喝酒喝多了,迷迷糊糊之间被这丫头一划拉就半背半扶的给从八斤家把丁巍弄回去了,丁巍当时脑子一抽顺嘴调侃了一句,丫头啊,你真是条好汉。
然后丁薇一点儿也没惯着晕乎乎的丁巍,摔倒地上就是一顿捶,捶得丁巍吐了个稀里哗啦。
自那之后,兄妹俩才算是亲近不少,因为丁父丁母都说,自小丁巍就是挨妹妹打从不还手的习惯,有时候丁巍还故意找打,自从丁巍因为上大学强行拿了丁薇的压岁钱后,兄妹俩竟然生疏起来了。
那顿捶有些拉近关系的意思。
穿越前丁巍是独生子,浪浪荡荡的,等到他女儿生下来,从咿咿呀呀到蹒跚学步,再到晃晃悠悠的一走一停,再到很熟练的飞跑过来扑进丁巍的怀里,丁巍不觉的只是生命的延续,是他女儿,也有那么一丝算是个小妹妹的雀跃。
而丁巍给他的感觉,跟他的女儿有些像,又有些不像,很奇妙很复杂,但心底却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排斥感。
他不是妹控,也不是女儿控,但丁薇给他的感觉倒是跟深埋于他内心的某种羁绊起了一丝共鸣和寄托。
就像古人说的长兄如父的这种感觉吧!
丁薇跟丁巍的成长轨迹既有重合又有大不同。
因为传统戏曲的传承,丁巍五岁开始站桩练功,七岁开嗓,八岁学小花旦,十二岁转学小武生,自小到大接受的是规规矩矩严严苛刻的秦腔戏曲的最基本的功法,他爷爷手把手的教,拿旱烟锅子以及随手可得的棍棒教育,是准备把丁巍向秦腔社的台柱子那个方向培养的。
奈何进入改革开放最为出成果的年代了,这种老式的传统的行当因为各种原因的冲击越发没落了,老爷子虽然心里着急上火,可也明白历史趋势无法阻挡,外加上丁巍这小子心眼活了,心思也越发浮躁,老爷子终究还是心态上有了疲惫之感,长叹两声,闷声咳嗽一下,敲敲烟锅子,还是对丁巍抛却一身戏曲功夫转而接受新时代新文化新思想的行径无可奈何,轻轻放过了。
当时丁巍不懂,只是记得爷爷的烟锅子上明暗不定闪了几下,老爷子面沉如水,重重吐出刺鼻呛人的烟气就完了。
可丁薇不是这般的童年,尽管小时候也凑热闹跟着丁巍耍过几个动作唱过几句老爷子看不上的腔调,可因为老爷子思想观念的问题,终究没像丁巍一般接受过那样扎实系统的传统戏曲的传承。
再加上丁母的宠爱,丁薇这丫头在小时候称得上是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跟着丁巍这帮半大小子上山逮兔下河捉泥鳅上树掏鸟蛋翻墙偷邻居家桃杏等等顽皮小子干的事没少干,性子不但野得很,还产生了股自我为中心的倔脾气。
小学五六年级就开始蹿个长了,等上了初中,几乎是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