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许文禛军,只耗费了不足一个时辰,然收拾善后,却一直到深夜,犹未结束。唐军人虽众,但战力低下,行军疲劳,应备不足,汉军集中铁骑以攻之,除了奔袭的疲惫之外,这一仗打得并不艰难。
至于战果,完可以用辉煌来形容,许文禛军,几乎军覆没,随军的大量粮食、药材、被服、军械,虽则被烧了不少,但余者尽数缴获。
许军兵丁,前后死伤在四千左右,其中有一千多人是在被逼当炮灰时死在弓弩之下,余者除少量亡命失踪外,都为汉军所虏。
这支唐军,除了许文禛操练久了的少部分人有些战斗力外,剩下的抵抗意志着实不强,剩下的,都乖乖地做了汉军的俘虏。都被缴了械,卸了甲,分散看守。
打扫战场,处置善后,慕容延钊只需吩咐一句,自有上下将校安排处置,打了胜仗,积极性都很高。眼见时辰愈晚,念及将士奔袭作战辛苦,慕容延钊直接下令,让各营在唐军的车阵基础上,安置休整。
习惯性地巡视一番各营,抚慰伤员,着人照看,慕容延钊方才腾出空来,稍作歇息。
“这支淮贼,战力过于低下,简直不堪一击!”跟在慕容延钊身边,韩通乐不可支地说道:“陛下还是过于重视他们,在我看来啊,四千骑足以败之,更不需都虞侯出马,末将足矣!”
慕容延钊看了韩通一眼,黑夜之下,仍可见其满面红光,一副尽去块垒的模样,显然这一仗他打痛快了,此战也有助于其奠定在禁军中的地位。
听其言,明显轻生骄恣之意,不动声色地,慕容延钊道:“这支唐军,并非其主力,战力确实不足,我军又占得铁骑突袭之利,有此大胜,却也不足为傲......”
从慕容延钊的话中,韩通意识到了什么,黑脸上骄狂之色稍减,看着他平静的面庞,拱手道:“许久未得大胜,此番建功,一时得意忘形了!”
见状,慕容延钊笑了笑:“无妨!不过那许文禛,倒是有几分手腕,临机应对,还算有条理!对了,可否寻到他?”
提及此,韩通说道:“这姓许的,也算有胆气了,兵败之际,集亲兵做困兽之斗,宁死不降,殁于阵中,尸身都不完好!”
“伪唐并非没有忠良啊,寿春的何敬洙,泗州的郭廷渭,还有此间的许文禛。只可惜,唐主无用人之明啊!”慕容延钊叹道。
“那自然是!伪唐主昏聩软弱,哪里是我朝天子的对手!”韩通对空拍了一句龙屁。
“明晨,让俘虏挖坑,将唐军一道埋了吧!”慕容延钊吩咐着:“尔后,押送俘虏缴获,还师与陛下汇合。陛下那边,兵力终究薄弱了,若陈觉军冒险一搏,胜负终究难料!”
“是!”
刘承祐这边,早在当天夜里,便收到了慕容延钊一战破许军,大获胜的消息。闻之大喜,将捷报通报军,又发往寿春大营,自己则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
翌日清晨,刘承祐着骑士于唐军淝水营垒前,反复高呼,许文禛军已军覆没的消息,欲乱其军心。
唐营内,陈觉自行军榻上醒来,一觉倒睡得蛮香。听得军中的嘈杂,顿时怒唤一声:“来人!”
“在!”亲校就候在外边。
“大军之中,何故喧哗,不知军令之森严吗?”陈觉斥道。
“使君,有汉骑在营外宣扬,说南边的许使君,已然被汉军击破,许使君阵亡!”亲校入帐禀道。
“什么!”陈觉大惊,慌慌张张地起身着衣,怒道:“为何不通报与我?”
亲校小心地道:“小的见使君睡得正熟......”
不待其说完,陈觉便已怒不可遏:“放肆!如此紧急军情,竟敢贻误,简直不知死活!”
亲校吓了一跳,赶忙跪下求饶。陈觉没有搭理他,一边朝外去查看情况,一边问:“军中将校呢,为何弹压士卒,稳定军心?”
“咸使君,已去各营安抚......”
匆匆忙忙间,陈觉带人察看了一番,亲自于前营听了一番汉骑的宣扬、劝降。又召集将校,共议此事,得出来的结论是,不可取信。
在陈觉看来,许文禛军怎么也两万多人,车架军械甚多,汉军纵以轻骑截杀,又哪里能这般轻松快速,便击溃之,更何况歼。
综合考虑,陈觉放松下来,自信地与众将道:“本将料定,这必然是汉军乱我军心之举。诸位还营,当告之众军,安抚士心,稳守营垒。营前汉骑,不必理会,若有靠近者,以弓弩射杀之!”
倒是咸师朗,长了张嘴,几经犹豫,还是说道:“纵此事非真,面对汉骑劫杀,又能坚持多久?”
陈觉眉头皱了下,无奈道:“时下,也顾不得许文禛了,只能期望他能多坚持,抑或及时撤退!”
陈觉的语气中,分明是自我安慰,当汉军动手时,他便已然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