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放心,在下必竭尽所能,说得汉帝!”孙光宪满脸的慷慨。
这主臣二人之间的情谊,怎么都透着股“塑料”的味道。而一旁,梁廷嗣张了张嘴,却没出声,看那表情,似乎想和孙光宪一道去。
“不过!”高保融又不禁迟疑,说道:“眼下汉骑将至,兵临城下,这眼前之忧,如何解决?”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于这主臣而言,却是面临最紧迫的问题。不过孙光宪看起来是老谋深算的人,既然建议降,对于投降也有比较全面的考虑。
虽然同样惊异于汉军行动之快速,但还不至于惊慌失措,闻高保融问,直接道:“大王当紧闭诸门,固守江陵,汉军骑甲虽然精悍,却也难破坚城。
同时,遣派人出城,劳师犒军。在下北上东京,大王另遣人往中军,与慕容都帅取得联系,说以臣服献土之意,只道先得到天子敕旨,方大开江陵之门!”
稍微停顿了下,孙光宪继续道:“大王,慕容都帅有韬略,识大体,顾大体,或当容情。然先发之汉骑,建功心切,我闭城而守,恐生龃龉,触怒汉将,可使汉使曹彬居中联络,以安军心,免生误会!”
“好!孙公真贤臣啊!”高保融这才心安不少。
“启禀大王,哨卡报,数千朝廷铁骑,正火速南下,距城恐不足十里!”商谈间,有城门军校得到消息,匆匆来禀。
高保融再度坐不住了,火烧屁股般起身,伸手急道:“快去宾馆请汉使曹彬!”
又环视诸臣:“孙公去开封,诸位谁愿替孤往谒慕容延钊?”
“还是我走一趟吧!”高保勖叹了口气,起身道。
“末将愿一同前去,以作护卫!”梁廷嗣赶忙道。
高保融似乎有爱弟之意,不免担忧,对高保勖说:“你身体不好,此行安危难料......”
“兄长已有献土之意,一片赤诚,朝廷焉能加害。再者,我去也算是代表高氏,以表诚意!”高保勖轻咳了一生,从容说。
闻之,高保融这才点了点头。
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曹彬被从宾馆更加卑敬地请入王府大堂。稍微扫了眼满堂的压抑,曹彬平静的眼神中有所恍然,神色愈见从容,拱手向高保融道:“末将于宾馆,尚未休息多久,不知大王唤我来何事,莫非,已然商讨好了?不知如何答复?”
看曹彬有少许拿捏的意思,高保融当即道:“朝廷欲讨湖南叛逆,我高氏为大汉臣属,自当倾力相助,借道之事,何需商谈!孤这便下令,让沿途水陆关卡驻军,放大军通过,不得相阻。”
注意着曹彬神情,只是平静,未见多少激动,不免有些失望,高保融继续说:“孤已决议顺汉,遣中丞孙光宪前往东京,面见天子,商谈献土之事......
只是,如今大汉铁骑,将至江陵,军威雄壮,江陵士民,常年未见刀兵,为免黎庶惶恐,还请先锋甲士能够暂驻城外。
然,城中未有相熟者,为免产生误会,孤准备了一些犒军之资,希望将军能够出城,代为安抚。若事能成,孤必有重谢!”
听高保融这么一番言讲,曹彬也就基本明析其情了,也知道这主臣何以如此紧迫局促了。眉色未加多少变化,只是嘴角轻扬,略作思忖,回应道:“大王既有归顺之心,末将岂敢拂之。只是,如欲出城抚军,还需一件礼物了!”
“将军请讲!”闻言,高保融神情微松,忙道:“不管是金银财货,奇珍异宝,只要江陵城中有,孤绝不吝惜!”
“末将并不需要什么珍奇!于大王而言,得之更是易如反掌!”曹彬微微摇头。
“将军请讲!”高保融说。
“听闻,周逆的使者,正在江陵城中。大王既然乃朝廷忠良,还是不当与逆贼有所牵连,传扬开来,对大王也不是好事......”曹彬语气幽幽道。
曹彬话说得不怎么明白,但高保融似乎开了窍一般,不加犹豫,即抬手厉声吩咐道:“来人,立刻去取楚使首级来!”
数百轻骑倍道而来,卷起一道尘烟,至江陵城北百丈方至。铁骑军副都指挥使史彦超亲自带头在前,勒着马缰,微眯着眼,望着城垣上下的情况。
史彦超原在侍卫司龙捷军任职,南征淮南后,因功升迁到殿前司,这些年,禁军的高级将领们,都是这般迁职调动的。此番南征,也是费了极大的功夫与一干将领较量,方才争夺这从征机会。
虽然率先叩关的只有数百骑,但夕阳下的江陵城,显得有些无助。城门洞开,一队车马缓缓而出,车载马驮,尽是米面酒肉等犒赏物资。
曹彬当先,驰奔而来,手里拎着个盒子。因为郭威的缘故,史彦超是认识曹彬的,见到他,也就稍稍放松了戒备。
“末将曹彬,拜见将军!”
“国华!你这是?”史彦超打量了他两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