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濮州知州的任命顺利定下了,有赵普安的支持,显然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也就是赵普了,前者方提,次日便把事情定下了,当然,也有濮州之任悬而未决本就需要定下。
潘佑得如其愿,则没有顾虑那么多,兴冲冲地拿着官凭文书拍马东出,往濮州赴任去了。明显给人一种解脱束缚的感觉,当然,或许别人的态度,也是乐于见此。
中书舍人额定四人,潘佑此一去,便立刻空出一个位置,赵普少了一只可以吸引火力的羽翼,同时朝廷的整体颜值水平也能够回升一些。
临出发前,刘皇帝还是对潘佑进行了单独接见,虽然此人有太多不受刘皇帝待见的地方,但排除一些偏见因素,却也发现潘佑并没有如他长相那般可憎。
当然,刘皇帝也仅是做了些场面上的叮嘱,表现他对潘佑的期盼以及对濮州官民的关怀。潘佑则一副感念圣恩的模样,当殿立下军令状,言濮州若是在三年之内不能大治,他便自请退位让贤,入狱问罪。
言辞激切,一点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也符合他的性格,那副决绝然的表现,甚至差点逗乐了刘皇帝。
而潘佑不知道的是,赵普还提前就濮州之任向刘皇帝禀报过,得到了刘皇帝的首肯之后,方才下达制命。哪怕只是区区一个知州职,赵普还是很贴心先向刘皇帝请示。
刘皇帝则问了句:掌握诏制诰命则可,一州民政,潘佑能够堪任?显然,对于潘佑实际的执政能力,刘皇帝这里还是心存疑问的,毕竟,能高谈阔论、议时政者,在实际处理政务的能力上,未必有多强。
刘皇帝有时也难逃脱固有印象的影响,在他看来,或许这潘佑只适合清谈。不过,赵普的面子,总归是要给的,于潘佑濮州之任,得以真正畅通无阻。
刘皇帝在开封的日子,最终还是变成了养尊处优。当然,并没有把自己拘束在东京的宫墙之内,他喜欢出游,畅游东京,阅尽风华,虽然打着道“体察民情”的幌子,但不掩游玩的本质。
让赵普随驾散心放松的目的也没有达成,这一路来,除了途中时时伴驾之外,赵普基本都沉浸在各项事务当中,到了开封,大部分时间也待在广政殿。
刘皇帝并不强求,赵普也甘于辛勤,君臣二人,各顾各的,倒也相得益彰。也不得不说,有赵普这样的宰相帮着处理国务,对皇帝来说,是很友好的,至少得以摆脱那些繁琐俗务的负担。
曾经的刘皇帝,当然是勤政的典范,但时隔多年,再让他回到过去那般的工作强度,怕是半个月都难以坚持下来了。
赵普算是替刘皇帝分担着那些不必要的繁重与负累,但是,甘之如饴,这是作为一名宰相的价值体现。
赵普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再繁琐的事也难乱其心,再沉重的责任也难压垮他,再困难的问题也总能提出解决的办法。
给他充足的信任与舞台,就能还刘皇帝一个世界,安享太平。虽然有些吹捧的嫌疑,但就刘皇帝个人观感,在历任宰相中,还得属赵普最合他心意。
当然,这并不代表其他几人宰相就不如赵普,只是时运使然,国势国情包括刘皇帝都在变化,而赵普虽然不是完人,但是他秉政,刘皇帝确实少操了太多心。
不过,难不倒的赵相公也终有遇到难题的时候,也总有一些事情让他顾虑迟疑。
宽大的公案上堆积着奏书章程,其中一篇带有明显翻阅痕迹,静静地摊开着,赵普斜靠在案边,微微有些神。
奏章来自兖州,是兖州府张齐贤行文上呈,内容所述,乃是兖州当地的救灾情况。当然,如果仅是灾情,是不至于让赵普露出这等凝思的。
在过去那场席卷整个中原的水灾中,地处河南腹地的兖州,自然也在受害之列。不过,比起沿河地带,兖州的情况要相对良好些。所遭受的主要是雨灾,但损失同样不少,在已经结束的夏税统计中,兖州田地里的产出仍旧锐减。
再加上张齐贤应对得力,到目前为止,在澶州、大名府几地疫病仍在肆虐之时,兖州境内却是相安无事,并且已经进入休养恢复的轨道。
而让赵普感到迟疑的,还是那两个字:封禅。
当初,让张齐贤赴任兖州,其主要目的,就是为刘皇帝的封禅大典打前站,做准备。为此,赵普还专门对张齐贤进行了一番面授机宜。
按照原本的计划,张齐贤有大概一年的时间在兖州进行准备事宜,待到开宝十一年春,御驾便可东巡,前往泰山。
而到任兖州之后,张齐贤也迅速展开工作,征召民力,开通山道,修建祀坛。这劳民伤财的事,总归是需要时间的,张齐贤也非急功近利之徒,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突如其来的灾害,几乎使得兖州对封禅的筹备事宜彻底进入停滞状态。
哪怕身负使命,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张齐贤的主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