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戴上手套打弯床杠,在墙上捶了个坑,自己毫无异样。而上次跟小混混打架,到最后却脱力软倒了。陈默觉得这大概是使用手套过度引起的,为此又进行了多次测试,最终得出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手套每天只能起一次作用,也就是说,那股电流是有限的,今天用完了就没有了,要到明天它才能恢复。
在威力大小和作用时间方面,陈默也分别做了测试。
一拳打断六块叠在一起的青砖,是他到目前为止最好的成绩,而且手没有半点损伤,完不痛。看样子“X”还兼具防护作用——他在小本上用红笔记下了这一点,因为怕小本会遗失,特意用代号表示手套,字迹也写得潦草无比。
在有效作用时间上,手套也同样存在峰值。最长的一次,陈默盯着电子表,连续不停地单手开砖再开砖,到1分12秒的时候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已经过了八个小时。一路昏昏沉沉回到学校,直到第二天整个人的状态才缓了过来。
于是小本上又多出了一行加下划线的标注:极限1.12,危险。
这类无可避免的负面效应,让陈默很有点悻然。他感觉自己就像仙侠里得了凶险法宝的主人公,虽然握有厉害家伙,但却束手束脚受其牵制,不能放开手大干一场。
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每天只能用上一次,也总比没有强——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再次去东书房路寻找那个收货人,却发现大半条马路都已经拆迁了之后,陈默在记录手套测试数据的小本扉页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X”,后面加了个问号。
这一刻,他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窃喜。
正文第九章情敌
梁民站在健身房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刚做完无氧运动,身体还透着潮红,虽说没有夸张的块垒,但肌肉线条看上去还是相当漂亮的。将近180公分的身高足以胜过许多同龄人了,略带卷曲的黑发之下,是一张白皙英俊的脸庞,眼神从容而自信。
即便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审视,梁民也找不出自己身上存在哪怕一丁点瑕疵。
他很满意,但又不太满意。
“事情办好了。”刚走进健身房来的男人站定在他身后,哑声开口。
梁民没动,只是在镜子里瞥了男人一眼。作为老头子的头号心腹,这家伙在许多地方都能称得上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却总是穿着那身洗到发白的保安制服,不知道还以为是个要饭的。
“谢谢方叔叔,那边怎么说?包场要多少钱?”梁民笑了笑问。
“剧院一把手看到梁先生批的条子,二话不说就拍了板,没提钱的事。”保安男淡淡地说。
“算他识相。”梁民嘿了一声。
保安男口中的“梁先生”,指的正是梁民的父亲,延城市副市长梁龙江。梁民早就被勒令过谨言慎行,是以班上同学最多就只知道他爹是个干部,却从来不清楚这层身份。对于独子这次提出的特殊要求,梁龙江原本一口拒绝,无奈架不住河东狮吼,只得吩咐保安男出来把事情办了。
“慈母多败儿啊!”梁龙江如此叹息。
此刻保安男见梁民一脸的理所当然,微微皱了皱眉,问道:“费这么大的周章,值得吗?”
“当然值得!”梁民的眼神忽然冰冷,腮边咬肌凸了起来,“我要让姓陈的小子知道,他到底有几斤几两,算是个什么玩意!”
那天晨操时,校长在高音喇叭里点名表扬高二4班陈默勇斗歹徒,站在队列中的梁民听着一头雾水,直到陈默走上台去,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打工专家”。当时他下意识地扫了眼站在队列中的潘冬冬,却恼火地发现,心目中的冰山美人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的陈默,旁边的女同学叫了她几声,她却充耳不闻。
这穷小子有什么地方好看的?
从政教处主任罗阎王那里,梁民很快打听到,原来所谓的歹徒就是一帮网吧小偷,陈默为妹妹出头也不算是纯粹的见义勇为。校方这不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吗?树典型也没这么树的吧?
梁民感到很不屑,对潘冬冬的异常表现,则多少有了点危机感。潘冬冬从未这样注视过任何男生,也包括他,那一刻却仿佛陈默脸上长了花,当真是看得目不转睛。
甘于被动历来不是梁民的行事风格,在忍受了各个版本关于陈默以寡敌众的传闻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从众心理是人类自古以来的弊病,说得通俗点,就是人云亦云随大流。现在无疑需要另一个事件、另一个热点,将这些可怜虫的目光从陈默身上移开,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角。
元旦很快就要到了,梁民觉得这是最佳时机。
所以他回家专门跟母亲长谈了几个小时,并通过母亲说动父亲,最终要到了那张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