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担心陈默的伤处沾到水,便先帮他擦干额前的头发。陈默终日什么都看不见,早就憋得气闷无比,前一天偷偷将右眼上的方形纱布巾挪了条缝,透过绕着脑袋几圈的纱布条,朦朦胧胧倒也看得到一点东西。这会儿跟潘冬冬面对面站着,对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蛋,他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潘冬冬的睫毛很长,眉目如画,清澈似水的眼神中透着专注。由挺翘的鼻梁、线条动人的唇瓣一路往下,沿着她腻白如瓷的颈项,陈默的目光无法控制地延伸到了最想要抵达的位置。
毛衣下那美妙起伏的曲线,正呈现在眼前,让他头晕目眩。
白小然的清咳让陈默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往后急退了几步,忽然抬起手来,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陈默啊陈默,人家好心好意帮你洗头,你却趁机占便宜,这也太不地道了吧?!”陈默很是惭愧,觉得自己真有点做变态的潜质。在另一方面,他同时也感到了困惑——以前明明对任何女生都没有动过这种歪念啊,怎么对着霸气妹却反而有点控制不住了?
潘冬冬一怔,随即隐约明白了什么,顿时连耳根都开始发烫,冷着脸扔下毛巾,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本学习氛围浓郁的206寝室顿时变了样,胖子一把将手里倒拿的书扔开,对着陈默大笑,“有贼心没贼胆,还蠢到主动穿帮,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陈默哥,我帮你擦啊!”白小然笑吟吟地走了上来,到了呆若木鸡的陈默跟前,挺了挺胸,轻轻哼了一声,“她身材有我好吗?你要看,就看我呗!”
第二天,陈默去医院拆了线。也正是从这天开始,潘冬冬再也没有来过。
晚会节目颁奖安排在了周五下午,陈默没到场。快递公司不允许请假,他丢了这份工作,所以不得不去再找一份工作。坐吃山空这个概念在他的字典里从不存在,除了双手,他几乎一无所有。
学校大礼堂里喧闹一片,满脸笑容的老唐最终领到的却是参与奖,高二4班体学生惊怒交集,大喊黑幕。
“我上次去办公室,都看到我们班的一等奖奖状了,怎么说变就变了?”学习委员江涛叫道。
“是不是3班搞的鬼?”某个冒失鬼联想起了并列一等奖的3班。
“放你奶奶屁!”离得不远的王鹃听到了这句话,尽显气场,“我们冬冬跳得那么好,哪个节目能比?还用得着搞鬼吗?你们要是真的评上了一等奖,才值得奇怪吧!”
“都是自家人,别吵了。”4班一个怎么看怎么猥琐的胖子在那边接话。
“谁跟你是自家人,想泡老娘?”猛驴姐怒喝一声。
胖子打了个寒颤,当即逃入人群不见。王鹃余怒未息,又骂了几句,不经意间却看到潘冬冬略显异样的神情。
“冬冬,有个初中小姑娘找你。”散场后,同学远远地喊。
潘冬冬向那边看了一眼,跟着微微拧起了眉。
“是谁啊?”同桌王燕好奇地问。
“你等我一下。”潘冬冬快步走了过去。
白小然梳着齐刘海,双手交握身前,拎着一只小提包,俏生生地站在路边,引得不少男生纷纷侧目。等到潘冬冬走来,跟她站在一起,回头率更是几乎增加到了百分之一百。
“四海实业是你家的吧?”白小然问。没有陈默在场,她连“姐姐”两个字都省去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潘冬冬对她同样谈不上好感。
“我回家问过姥爷了,原来你家人真的在投标那块地。”白小然微笑着盯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可以帮你。”
“帮我?”潘冬冬挑了挑眉梢。
“我知道你说的报仇,只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我是比你小两岁,但这不代表我是傻子。你喜欢陈默哥,陈默哥也喜欢你,谁都看得出来。”白小然淡淡地说,“结婚都可以离婚,喜欢的对象自然也可以改变。只要你答应我,离陈默哥远远的,不再接近他,我就去求姥爷,让你家投到那块地。”
“我喜欢他?”潘冬冬冷笑,“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那天陈默哥偷看你,你害怕了,逃了。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有那种表现,陈默哥跟那么多小混混打架,连半步都没退过,到你跟前却总是很紧张,也是一样的道理。”
“你误会了,我一直都恨他,仅此而已。另外,我不觉得把公事跟私事混到一起是个好主意,你提这样的条件也显得很幼稚。”
“陈默哥是我一个人的,就算你真的要抢,我也会打败你。”白小然无动于衷。
“莫名其妙!”潘冬冬转身就走。
“那个小姑娘是谁啊?挺漂亮的嘛,有点像混血儿,将来肯定是个大美女。”王燕迎了上来,远远盯着白小然看了又看,忽然吃惊地掩住了嘴,“天啊,你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