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抱了抱拳露出承情笑容,把牌一翻,杂色JQK,“拖拉机。”
“格老子的,我也是拖拉机!”罗三炮重重拍了下大腿。
罗三炮是杂色345,极小的拖拉机牌面,旁边几人见他这都敢下一百来个,不禁咋舌。
“我两个老K拖一个2,还好跑得快!”外地客摊牌感叹。
这是桌上第四次出现345了,其中两次都是方块3,红桃4,黑桃5。陈默早已扔了手里的牌,念头电转的同时已想起了那场数学统考。
一级权限的推理运算程序,跟真正的处理器无法相提并论,但要记区区52张牌却是小菜一碟。新牌牌序完相同,荷官到现在已经拆封十六盒,有五盒都是切三洗四的手法,就在这五盒牌中出现了两次方红黑花色的345拖拉机。
阿瑞斯机器人的动态储存让陈默发现荷官的双手远远比正常人稳定,就仿佛某种机器。陈默见过烧饼店的老板,连余光都不用去看,就能在五米开外将饼不偏不倚飞到摊子上的脸盆里,老板娘一边收钱一边卖,压根不管别的。陈默觉得这荷官必定也是行业中的老手,动作细节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带着烙印。
再来一次切三洗四,还能碰上这样的牌序吗?陈默回想着荷官刚才的切洗动作,又陆续赔了几把底子。
“小兄弟,在这里陪玩陪得辛苦啦!也不知道你平时都陪卓小姐干点什么?”麻脸赌客喝了口茶,饶有兴趣地望向陈默,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把“干”字咬得很重。
这麻子同样是海州有名的人物,极度好色,还未发迹时曾偷了儿子的储蓄罐,捧着一把零钱往鸡窝钻,街头巷尾引为奇谈。几天前刚见到卓倚天,他当场魂飞天外,口角涎水挂到三尺长,后来知道这小娘们大有来头,却仍旧按捺不下野火般的欲念。到了龙船上,卓倚天跟罗三炮等人拼酒拼得天昏地暗,麻子苦等半天,终于找到机会往杯子里加了料。罗三炮向来最不屑暗箭伤人,但这次却是他拿出来的药瓶,让麻子伺机行事。老罗当时神情颇为古怪,只说小丫头不知道好歹,让她吃点苦头自己回去就算了。麻子在偷香窃玉方面算是行家,一看就知道罗三炮给的是普通玩意,只能令人头晕乏力,便偷偷补了点东西进去。他口袋里常备的倒是正宗催情药,原本已经盘算好了,到时候就说开车送送卓倚天,神不知鬼不觉一举拿下。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超出预料,卓倚天把把不跟,倒是把麻子急得够呛。现在早就到了药性发作时间,麻子见她居然没太大反应,暗中松了口气,同时也疑惑不已。
听到麻子问话,陈默想起的却是那些不断被卓倚天打倒的夜晚,心情复杂,“你觉得我们能干点什么?”
麻子瞥着卓倚天伏在他腿上的模样,又妒又恨,说不出话来。
“别干这个干那个了,总不跟还赌个屁啊!”大金牙啐了一口,将嚼烂的茶叶吐在地上。
“我不大会玩,再看看。”陈默挠了挠脑袋。
罗三炮见他笑得腼腆,跟之前判若两人,倒是微微一怔,觉得这后浪或许真的不是只有胆量这么简单。小高也在注视着陈默,一张足以让女性都嫉妒的脸庞露出欣赏神色。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台面上有输有赢。陈默不再只是观望,每次荷官拆开新牌后不经意用到切三洗四的手法,他总会跟注,却是输多赢少。
卓倚天醒来时,陈默手边就只剩下了两张最大面值的长方形暗红筹码,和一个孤零零的底子钱。
“卓小姐醒了啊,你的小情人送了点烟钱给我们,你不会介意吧?”麻子拿腔拿调地问,竭力让自己显出几分斯文人的倜傥来。
“钱就是拿来花的,他还帮我剩了两百个,很不错了。”卓倚天伸了个曲线毕露的懒腰,眼神总算不再涣散,脸颊却透着病态的嫣红,“小冤家,用不用我来玩啊?”
“不用。”陈默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而虚弱,懒洋洋的笑容完是在强撑,暗自心惊,伸手过去一探,前额竟如烙铁般烫手,
荷官正拆开扑克,不多不少切牌三次,洗牌四次,陈默当即站起,抢在外地客前面开了口,“我想抬下牌。”
这次荷官的洗牌动作,跟阿瑞斯机器人储存下来的只有细微偏差。抬牌是为了修正这个偏差,将打乱的牌序重新组合,变得有迹可循。陈默抬的是最上面一张牌,行话叫“剥皮”。等扑克发到面前,陈默先掀起了两张,一张是方块3,一张是黑桃5。
陈默一直在等罗三炮跟小高两副拖拉机碰头那把牌,能有条件被还原——罗三炮是方块3,红桃4,黑桃5;小高是杂色JQK;外地客手里两个K一个2;陈默自己的弃牌则是杂色K97。
现在方块3和黑桃5已经出现,陈默深吸了一口气,摸起第三张。卓倚天在旁边瞄了眼,看清牌面后若无其事地点烟。
开局小高叫了十个,大金牙弃牌,麻子跟外地客犹豫片刻,都跟了。罗三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