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拉着莫凌珊跑到门口,发现灯泡在一刻不停地晃动。
“陈默,陈默”小高被挡在人墙外,死命挤也挤不进去。
“叫个毛老板出门了。”前面的老兵头也不回。
网球双人游戏模式,白小然胜在经验丰富,虽说是断断续续玩了一下午,但仍旧精神十足。另一边老兵们轮番上阵,就连于大都忍不住挥了几拍。这次白小然歇足力气,拿起球拍就开始连庄,没一个人能把她打下来。
方长风最喜热闹,人越多越开心,结果却等得抓耳挠腮,好不容易排上号,已拿出了对阵强敌的劲头。
崩山掌同样属于刚猛掌法,老头走的却是阴柔路子,这会儿气随意动,竟不知不觉运起了内息。他完沉浸在游戏当中,白小然则彻底玩嗨了,一老一小都对周遭动静充耳不闻。
在旁观者眼里,电视外的场面要比电视里精彩太多。
方长风每一次无声无息地挥拍,灯泡便会扯着电线,在空中倾斜成四十五度角疯狂抖动,老兵们的衣摆也会跟着呼呼扯起,宿舍里挂着的毛巾袜子早已飞得到处都是。老头的个子是如此矮小,恐怕还不到八十斤,但在此刻,却像是连呼吸都能引发整个空间的风暴
沈大力看得连鼻涕都拖了出来,抱着铁牛的胳膊死不撒手,很担心自己被方长风一个不小心拍到喜马拉雅山去。
这哪里还是人,明明就是黑山老妖
胜负还没分,江东卫公司院子外面远远传来一声咆哮。老兵们平时闲的蛋疼,今天却一件接一件地来事,当下都跑了出去。
小高听出那是陈默的声音,也跟着众人向后转。
方长风到底还是惜败,白小然高声欢呼,这才发现屋内空荡荡的。与此同时,院外有数十人高声大叫:“砍死他”
老头连游戏也不玩了,把球拍一扔,如同中箭的兔子般蹿了出去。白小然跑到院子里,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处的潘冬冬。
路边停着三辆卡车,黑压压一群壮汉彷如沸腾的热粥,涌在马路中央,手里都举着家伙。倏然间寒芒一闪,几柄砍落的长刀倒飞了出来,远远落在地上发出当啷声响。两条魁伟大汉仰天而倒,人群像被劈开的水,分出一条缝隙又随即合拢。白小然已经看到陈默正被这帮家伙围在里面,顿时惊呼出声。
方长风却兴高采烈地看起了戏,觉得这次出门真是好玩极了。
“还愣着干什么?操家伙啊”小高转头对老兵们大叫,跟着抱了抱莫凌珊,“好妹子,你去屋子里呆着,我得救陈默”
小高完忘了自己大概就只能打得过白小然,瞪着眼挑着眉,男人霸气尽显。莫凌珊芳心欲醉,反而将他拉得更紧了些,“飞哥,不用你去的。”
“说什么胡话……”小高刚叱喝一句,却跟着呆住。
老兵们悉数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沈大力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粉笔头,蹲在地上划了几个格子,卖力吆喝着。
“老板自己对付这么多人,怎么也得要五分钟吧?”刘二行事向来谨慎,琢磨了半天,才把钱丢到那个歪歪扭扭的“5分”格子里。
于大跟孙四都下的三分钟,这同样是绝大多数老兵的选择,十分钟一档无人问津。
眼看着“3分”那格很快堆起一堆钞票,其中颇有几张百元大钞,沈大力有点心慌,“我了个娘,你们不带这么压的吧?”
“月底没钱了,**……”一个掏空了口袋的老兵在嘟囔。
小高连下巴都掉在了地上,见铁牛咧着大嘴走到自己面前,这才稍感安慰,“牛哥,这帮神经病脑子有问题,还是你够义气走,咱俩上”
“你有钱不?”铁牛问。
“啊???”小高快要疯了,刚想痛骂这头傻牛,整个人已被拎起。
铁牛将他头下脚上倒转过来,拎着两条腿抖了几抖。小高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裤兜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小高的宝缇嘉钱包被扔到了沈大力面前,老沈并不识货,苦着脸翻了翻,见里面都是卡,吼道:“谁压的?连张毛票都没有,不嫌丢人吗?这么丑的皮夹子,最多算十块钱”
“俺也压三分钟。”铁牛拼命点头。
“我去你们的大爷……”小高从地上爬起,有气无力地骂了声。
他仍想去帮陈默的忙,但歪歪倒倒走了两步后,发现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马路上还能站着的围攻者少了一半,人体承受打击时发出的砰砰闷声密如骤雨,所有被陈默那双拳头擦上挨上的人,都当场软倒,再也无法动弹。
这帮乌合之众是从江北过来的。前些天沈大力问过陈默的意思后,跑到素有摩托之乡的大通镇,打算从厂家批个几十部重型机车。江东卫如今的服务对象遍布延城海州,公司却只有两辆大巴一部商务车,老兵们去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