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默叫醒后,他显得很恼火,骂骂咧咧道:“一大清早就嚎丧啊你?我老人家还没睡够呢”
“都下午了,赶紧起来吧,有事情问你。”陈默扯了他的被。
老头在床上滚来滚去,赖了半天才一个鲤鱼打挺。他见铁牛仍旧四仰八叉在打呼,心中大为不忿,上去踹了几脚,又依依呀呀地捏着嗓子唱戏,直到对方也起身才肯罢休。
“鸟窝”咖啡是方长风接受最快的新事物之一,他泡了杯端在手里,听陈默把事说完,已是满脸嘲弄之色,“这不可能,世上哪有这样的功夫再怎么厉害的家伙,也没法把实力提升两三个档次那么高,你当变身啊?”
老头玩游戏玩得有点走火入魔,最近经常通宵,总忽悠铁牛对战,然后狂虐对方。陈默说的什么古蒙人什么箭术,在他听来简直就是个夸张的笑话,甚至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也缺觉,脑子糊涂了。
“你要是实在不信,跟我去看看?”陈默说。
“日,看看就看看”方长风扯着胡子,翻了个老大的白眼。
十分钟后,塔娜被陈默带到了酒店的室内网球场,一番劝说后终于同意出手切磋。
“陈默兄弟,这里地方太小,我俩离得太近,你要当心了。”塔娜取出铁胎弓,双手一抽,收叠的机簧便弹开,由铁尺形状扩展成弓形。
陈默站到了网球场的另一端,这个时间段还没有人来打球,塔娜看了眼大刀金马坐在边上的方长风,犹豫道:“老爷爷,你要不要离远一点?”
“快动手吧”方长风打了个呵欠。
塔娜点点头,张弓搭箭,轻轻松松拉出一个满月。弓弦弹放的瞬间,老头的嘴巴张成了O型。
“哈?”方长风揉了揉眼睛,见鬼似的瞪着这异族姑娘。
塔娜并未出力,陈默放下刚接住的铁箭,掌心仍在发麻,被那股爆发气劲割开了寸余长的伤口。
“再来一次”方长风大叫。
于是塔娜又射出一箭,这下老头彻底傻了。
方长风这一生对上过的敌手难以计数,关内关外什么样的套路都不算稀罕,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情形。塔娜出手时,她的本原内息有了急剧变化,源源汇聚浪打浪头,最终叠加到一点如井喷般爆发而出。
练家子日复一日锻炼自身,就是为了突破极限,但眼下这种已远远超出了极限范畴。
一个人打出一拳,有一百斤的力道,连着打出十拳,就是一千斤。现在塔娜所做的,等于将十拳叠加在了一起轰出,实力相同的对手又怎么可能扛得住?
更关键的一点在于,她出手时举重若轻,无吃力模样。如果这样的招式她能一直用下去,且不存在负面效应,那又岂是实力大增可以形容的?
老头不像陈默,当场就向塔娜讨教,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这个是我们族人世代相传的本事,老爷爷,我就算说了,你也不可能学的会的。”塔娜颇为歉疚。
方长风沮丧到了极点,回到房间始终闷闷不乐。陈默的动作复制根本没法从箭术上还原出运劲技巧来,同样一声不作,靠在床上出神。
这并非简单的觊觎,或者贪欲,而是强者在见识过另一种强大力量之后,所激发出的本能危机感。
铁牛好不容易才有独自玩游戏的机会,正坐在那里猛扁NPC,反倒是最快乐的一个。
晚饭时,塔娜不见了。
联想起她说的仇家,陈默挂了个电话,随后带着方长风跟铁牛出了门。安局专员很快调出街头监控,并成功追踪到塔娜。
高空中的那只海东青傲然盘旋着,落到铬渣木手臂上的时候,锐利的眼睛盯着塔娜,低低鸣叫了一声。
“你们就是靠它找到了我?”塔娜冷然问道。
她面前站着五个古蒙人,都是牛高马大的壮年汉子。这片旧仓库区位于离酒店几公里以外的货运站,废弃待拆,无疑是钢筋丛林中最不容易被打扰的埋尸地之一。
“不是靠它,是靠朋友。”铬渣木脸上有条巨型蜈蚣般的疤痕,笑起来格外狰狞可怖,这是塔娜留给他的耻辱烙印。
一辆面包车从仓库后方悄然驰出,车门拉开后,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探了出来。
“你们跟萧家人联手?巴图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塔娜认出了车里的年轻人,无法理解地望向铬渣木。
铬渣木反手抽出雪亮腰刀,眼中迸出杀机,“你不也交了新朋友吗?怎么没见他们来帮你?”
“你瞎了?”陈默从仓库外围走来,身后的方长风走得慢慢吞吞,无精打采。
而铁牛却在逐渐加快脚步,最终狂奔起来。
他一个人的气势就足以让对方体失色,而令铬渣木更为不安的,却是陈默。
即便草原上饿了八天七夜的狼,也绝不会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