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扁头他们呢?”方孤雁问自己那几个兄弟。
“被抓了。”莫红旗扯了扯嘴角,像是苦笑,“没什么大事,可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放出来。”
“这是什么屁话?”方孤雁瞪起了眼,被对方含混其词的说法激怒。
“进来吧,我慢慢跟你说。”莫红旗今天的脾气好到出奇。
几瓶劣酒,一锅螃蟹,三条湛阳汉子。
方孤雁掰了只蟹脚,却没有吃,听莫红旗在那里说着,眉头越拧越深,脸色越来越青。
门外一群奇装异服的青年骑着摩托呼啸而来,停在了楼门前。他们拿着颜料喷罐,在外面的玻璃门上涂涂画画,似乎是视规则为无物的涂鸦艺术家,但腰间却鼓鼓囊囊揣着家伙。
“哎,你们快看”一个染红发穿鼻环的青年突然大叫,像是见到了外星人,“这三个傻*保安伙食不错啊”
十多个跟他造型类似的家伙嬉笑着走进大厅,为首一人老实不客气地伸手,抓了个螃蟹揭开盖,在嘴里慢慢吸着。
“**祖宗的,这也能吃?”他恶狠狠地骂了声,甩起一脚将锅踢翻。
“别动。”莫红旗用湛阳土语说道。
方孤雁勉强没动,脖子上贲起了一条蚯蚓般的青筋,在那里不断抽搐着,似乎随时要挣破皮肤。
“我说,你们是不是打算赖在呈都了,打死也不走了?”青年点了根烟,一个回龙后将烟柱喷在莫红旗脸上,“被抬回蜀东就那么好玩吗?瞅瞅你们的傻样,工资能拿多少?三千了不起了吧帮人家卖命卖到这种程度,也不想想够不够棺材钱”
“等老板回来了,他让我们走,我们就走。”莫红旗缓缓说。
“姓陈的?他回得来吗?”青年嗤的笑了一声。
“回不来,也得等。”莫红旗看了看方孤雁,再次递来眼色。
方孤雁听他最后一句话说得隐透凄凉,一口提起的内息慢慢散去。眼前这帮崽子他闭着眼就能部捏死,但现在却不得不放弃动手的念头。
“七点了,走了走了,吃完饭再来找这几个傻鸟玩”领头青年看了眼腕表,带着众人离去。
身后三名保安重新拾起地上的螃蟹,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干净,默默喝起闷酒。
多事之秋,想要自保就得学会隐忍。
他们都在等。
又到了晚上七点,照惯例,有半个小时电视可以看。
她靠在墙边,扎起了头发,望着离地足有三四米的铁栅栏。那台老式彩电就在后面,随着嘶嘶动静响起,荧光屏逐渐变亮,现出熟悉的台标。
十月天气已有些凉了,她将手插入衣兜,静静仰着头,脚下的拖鞋鞋面上有排刚补好的线脚。
“11号,听说你家挺有钱的?”号头牛花姐扣脚丫扣了半天,终于无聊起来。
牛花姐在菜场卖牛羊肉为生,当年发现丈夫在外面**,之后顺藤摸瓜两刀两命,大摇大摆走去派出所自首,街头巷尾引为奇谈。
“一般。”11号说。
“你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你男人来看你?”牛花姐是女囚中响当当的人物,此刻说话却透着客气。
11号没回话,盯着电视的目光开始异样。那段关于南太平洋岛国的新闻中,正有个年轻人在民众集会上演讲,现场气氛极其狂热。
“快了,快来了。”看着那双漆黑的眼,11号忽然笑了笑。
正文第两百零一章双杀
第两百零一章双杀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天,方孤雁回了延城,比去呈都时更加垂头丧气。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到底该算是太好,还是太差,人还没走进总部院子,就听到里面吵翻了天。
稽查局来江东卫查账了。
江东卫的各类账目表一直是王英慧在做,她并非正规路子毕业,笔下难免有不够详尽的地方。稽查局领头的胖子翻着账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森冷,最后把桌子一拍,厉声道:“营业税、企业所得税、印花税都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我告诉你们,这次谁来讲情都不好使,偷税漏税情节严重,相关责任人得去坐牢”
“我们本本分分做生意,向来一分税钱不少,要查就查吧真要没事编点事出来,把我抓走得了,这里所有帐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王英慧淡淡回答。
“什么叫没事编点事情?老子难道还能把账本改了,专门害你们公司一把?”那胖子平时到哪儿都被供着,这次来江东卫更是有意发难,见王英慧态度恶劣,不由火起。
“钱局长,你要做谁老子?”王英慧问。
胖子冷笑不语,等到查完帐,听手下人低声汇报几句,顿时来了精神,“王大姐,法人代表也是你吧?这次没法子了,走跟我们回去把问题交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