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哼传来,宋征淡淡道:“本官在柳县境内,恐怕已经被风传成了一个见色忘义的狗官了,你告诉本官,现在要怎么挽回?”
柳时远又哆嗦了一下,这都是他的错。
“老朽……退出那些矿坑,并且在公开场合承认,我柳氏假借大人的威名为非作歹,一定为大人正名。”
一旦这么做了,柳氏名声扫地,日后在柳县再难执世家之牛耳,可总胜过满族覆灭。
宋征冷笑:“岂不是便宜了你们柳家?”
之前损害怎么弥补?
柳时远已经深深后悔,怪自己不该利欲熏心。他又想了想,叩首道:“老朽的人头可为大人祭旗,以鲜血洗刷大人的耻辱。”
“柳氏满门上下,不论人命、财宝,大人看上什么,就请拿去吧。”
但宋征另有目的,他是愤怒,任何一名上位者都不能容忍柳时远的所作所为。但愤怒于他的整个大计划毫无帮助。
他敲打够了,心思一转开始了下一步的推进:“你这颗脑袋,原本是摘定了。”
柳时远听这意思还有商量,顿时松了一口气,为了拯救整个柳氏他愿意“慷慨就义”,可能不死的话当然最好。
宋征接着道:“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攀附上本官,本官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让天下人都以为,你柳氏是本官的人,如何?”
柳时远隐隐感觉这事情不简单,却还是忍不住这巨大的诱惑,抬头问道:“大人需要我们柳氏做什么?”
宋征一笑,道:“很简单,做你们做擅长的事情,赚钱。”
赵立强死了,他需要另外一个代理人。
柳时远疑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宋征道:“本官志向远大,要振兴我洪武,重回北征大帝时代七雄霸主的地位,需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他着重的强调了四次“很多”,让柳时远心里有个准备。至于别的部分,却不需要告诉柳时远。
柳时远犹豫着,宋征又道:“当然本官会给你们赚钱的机会,柳氏若是愿意,明日柳成菲便是禺州总矿监,我将整个禺州的矿藏都交给你们,并且……还会有王吉安那种神通,可以找到各种宝矿。”
柳时远心中老鹿乱撞,不争气的狂跳起来。他甚至比宋征更明白,这其中到底有多大的利益。因为他真正经手过那些珍贵的宝矿,为了王吉安手下十几个矿坑,他都铤而走险,擅自打着宋征的名号逼退其他竞争者,想要独自霸占——宋征给出的,可是整个禺州。
宋征暗中以虚空神镇笼罩,细细观察柳时远的魂魄变化。
他其实还有后续的计划没有告诉柳时远,怕吓到他。宋大人的目的又岂止是一个禺州?岭南五州富裕无边,他不会放过。
终于,柳时远一咬牙:“承蒙大人看得起,我柳氏又岂能不识抬举!”他再次重重一拜:“大人,从今日起,我柳氏满门上下三百六十多口的性命,就交到大人手上了!”
他很清楚,宋征将整个禺州的矿场都交给他们,这么重大的利益纠葛,只要宋征倒台,他柳氏也必定跟着满门抄斩,没有任何别的可能。
宋征满意点头:“好,后续的事情咱们慢慢商议。”
柳时远长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大人的威势,犹自暗暗后怕。年轻的六州第一官,平日看似随和,却不能捋其虎须、触其逆鳞,否则怒龙张目,天发杀机。
他吃了这一堑,得了深刻的教训,明白日后只要用心办事,大人不会为难他。但若是有别的心思,恐怕就会引来雷霆手段,柳氏生死存灭,不过是对方一念之间。
宋征整了一下衣衫,道:“正巧,去水井村矿坑看看。”
咣啷——
房门打开,柳成菲一下子扑了上来,杏眼通红,泪水涟涟。看到父亲无恙,而且气色不错,她松了口气:“大人?”
宋征昂然而出不作回答,柳时远对女儿道:“去水井村。”
石中荷飞快而至,一道道命令传递下去,灵河东岸人妖两族最年轻的老祖、洪武天朝江南六州第一官出行,五百天蚕雷虎斗兽修骑随行,两位巅峰老祖护卫,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因为柳氏之前的“动作”,水井村俨然已经成了柳氏的“私产”,他们给了银钱,将原本的村民部迁走,村子周围有柳氏的护矿队看守,矿坑附近更是严加戒备,有一位巅峰天尊坐镇。
宋征看到这阵仗,淡淡瞥了柳时远一眼,后者一阵惭愧,低头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柳成菲不明白大人和父亲到底谈了什么,路上她询问父亲,后者却并没有告诉她,只说局面大好,回去之后再跟大家说。
此时,再看到他们之间这神情,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大人,家主,小姐,您们来了。”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