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零散的幸福
贝芷意觉得, 厨艺这种东西, 可能真的和她无缘。
这已经是她用掉的第六瓶豆腐乳了, 可是腐乳肉做出来的味道, 仍然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
“其实已经很像了。”和安安慰她。
他为了吃她的腐乳肉每天加了十分钟的健身时间, 他已经快忘记他记忆中的味道了, 现在的唯一的味道就是咸。
贝芷意抿嘴。
她已经没有人可以问了, 她妈妈说如果她再打电话问她怎么做腐乳肉,她就把她拉黑。
她当年执意要同和安在一起,她妈妈都没有把她拉黑, 现在为了一块腐乳肉……
她用筷子戳米饭。
“下次我来试试。”和安觉得他都快要学会那些步骤了,中国菜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无非就是炒啊炒, 加上佐料继续炒啊炒。
贝芷意斜眼看他。
她最近很喜欢用这种表情质疑他, 因为他上个月吹牛说自己可以扛着她做一百个俯卧撑,这个牛吹了一个月了, 他至今只能做七十个。
倒不是没力气, 贝芷意每次趴在他身上快要输了就在他脖子后面吹气。
她被纵得越来越皮了, 一边脸红一边把不该做的事情几乎都要都做了一遍。
和安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权威收到了质疑, 挑了挑眉把斜着眼看他的女人抓过来很熟练的揩油耍流氓。
***
和安做腐乳肉的那天,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酒店基建已经基本做好, 和安在海边盖了个小木屋,从地基到搭建,都是他和贝芷意两个人做的。
贝芷意负责说好看难看, 他负责做。
贝芷意负责刷油漆, 他负责说好看难看。
那是他们两个第一个家,他在他们结婚后第二年,作为周年礼物送给了贝芷意。
木屋里已经装了海水空调,太阳能电也用上了,他终于给他的女人一个现代化的家,贝芷意在住进去的第一天,捧着他的头很响亮的啄了一下。
厨房也很大,他为了中式厨房特意运过来的油烟机,做了特殊处理,贝芷意哪怕天天做饭,能耗也不会太大。
做生态酒店,他认识了不少环保上的科学家,他喜欢尝试新的东西,家里很多电器,都被他安装上了各种检测数据,每个月都兴致勃勃的拆下来看效果。
贝芷意也乐在其中。
结了婚之后,他们两个简直好成了一个人。
但是这并不包括做饭。
“为什么不放油?”和安热着锅,瞪着贝芷意保护的密密实实的油瓶。
“猪肉里面本来就有油,你放进去了油就会自己跑出来。”贝芷意护着油瓶。
和安对中国菜有误解,做什么都往锅里面倒好多油,他总觉得油多了就好吃了。
和安一脸不相信的把刚洗干净还带着水的猪肉丢进锅里。
先是刷拉一声,然后黏住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不放油。”和安愤愤,拿着锅铲的架势像在挖地洞。
贝芷意其实也不懂,只能往后退一步抱紧油瓶。
“脏不脏!”和安被气笑,大手抓过油瓶放到案板上,“不放就不放。”
大不了焦了。
和安力气很大,在铁锅被铲破之前,猪肉终于被铲出来了,锅底还真的出现了一些油渍。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然后就开始溅油。
没有沥干的猪肉变成了小型□□,在铁锅里四处飞溅,和安拿着锅盖子两个人在厨房里狼狈成了猴子。
这次谁都不说话了,贝芷意担心和安烫着,忙着给和安穿上厚重的围裙。
和安亲了亲贝芷意的头。
一股子油烟味。
他皱着眉头笑,两个人抱着腻了一会,一回头,锅里面已经开始冒青烟。
“……然后倒酒?”在这样的温度下?和安觉得会烧起来。
贝芷意一脸空白,她烧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壮观的青烟。
“……”和安抹了把脸,很勇敢的倒了半瓶白酒。
“……多了多了!”贝芷意跺脚,在已经彻底兵荒马乱的厨房里抢过了白酒。
酒很难带入境,每次都是她在免税商店找半天才找到的她妈妈说的差不多的白酒。
和安撇撇嘴,他觉得贝芷意每次都烧的那么咸,可能就是酒放少了。
他对自己的厨艺,也有一定程度的误解。
一次自我发挥后,和安后面的自我发挥就愈加厉害了,贝芷意从一开始的拒绝阻止,到后面开始探头探脑的好奇——锅里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