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注意,竟然发现耿小云人如流云飘忽,剑如灵蛇乱闪,剑招越使越快,攻势居然十分凌厉,逼得他不得不放弃攻向东海钓鳌客的杖势,回过杖来应付耿小云的攻势。
这真是他自己找的麻烦,硬要拖上一个耿小云,如今没有累上东海钓鳌客,反而累上了自己。
老寿星心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竹杖随手挥出,一面忖道:这小丫头,当真不识时务,凭你这点能耐,敢找上我段老彭,若不是你手上是一柄宝剑,我彭老一杖就可以把你挑上半天高。
心中想归想,手上可也不敢丝毫疏忽,对方这小丫头手中终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器,一个不小心,被她削上了,老寿星岂非在阴沟里翻了船?因此他一支寿星竹杖,点点拨拨,只是在耿小云左右前后挥动,不敢和她短剑接触。
耿小云就仗着对方这点顾忌,剑招源源出手,绵绵不绝,尤其她这一展开剑法,身如行云流水,忽东忽西,捉摸不定,老寿星的武功纵然高过她十倍,遇上这样飘忽不定的人影,一时也奈何不得。
转眼工夫,已经打了十几个照面,这可把老寿星激怒了,心中暗道:若是再让这小丫头缠斗下去,岂不误了老宫主交代的大事?
这一想,不由得顿起杀机,口中大喝一声,左手突发,五指如钩,朝耿小云右肩抓去。
耿小云咕的笑道:
“老寿星,你怎么和我认起真来了?”
左手轻轻一转,似拍似拂,纤纤五指一下拂在老寿星手腕之上。
老寿星这一抓何等凌厉快速?哪会把耿小云拂来的一只粉嫩的手掌放在心上,是以你归你拂,他归他抓,眼看就要抓上耿小云肩上了,突觉手腕骤然一麻,这一麻,一直麻上肩胛,整条手臂,立时像死蛇一般,软垂下去,再也用不上力道。
老寿星究竟见多识广,心头蓦地一惊,暗道:拂经截脉手,这小丫头从哪里学来的?
要知老寿星在黑道上,原是少数高手之一,一身武功,岂同小可,双目寒芒飞闪,厉笑一声道:
“小丫头,你居然有一手,老夫非劈了你不可。”
他左手虽然下垂若废,使不上劲,但喝声出口,右手寿星竹杖突然加紧,刹那之间,杖影交织,一支竹杖,化作了数十支竹杖,把耿小云一个人圈人在一片杖影之中!
这还是他心中顾忌着耿小云手中是一柄宝剑不敢骤下杀手,否则十个耿小云也伤在他竹杖之下了。
但尽管他心存顾忌,耿小云只觉身外好像被竹杖编成了一个竹笼,自己像金丝雀一样被关进在竹笼里面,不论你如何发剑,杖影似实而虚,你纵有宝剑,也休想削得着一点杖影,尤其对方每一杖都凝聚了内力,光是划空呼啸的杖风,却又似虚而实,被扫上、撞上了剑尖,都震得她右腕发麻,几乎连剑法都有施展不开之感。
耿小云止不住心头暗暗震惊,忖道:这老魔头果然厉害,一面娇声道:
“喂,老寿星是你要我和钓鳌客前辈联手的,你怎么真和我干上了?你左手已经不能动了,只剩下一只右手,还有这么凶狠,不怕我宝剑一个不留神,把你右手削断了?”
狄明扬先前看到老寿星居然舍了东海钓鳌客,一支竹杖化作漫天风雨,向耿小云展开攻势,心里不禁暗暗替耿小云耽心起来,直到耿小云左手一下拂中老寿星左腕,一条左臂下垂若废,心中暗暗“哦”了一声,忖道:
“是的,难怪自己觉得小云使出来的这记手法,十分怪异,原来是自己负伤时,康大哥教的三式手法了。”
老寿星听得更怒,狞笑道:
“小丫头,是你先和老夫当了真,这可怪不得老夫。”
竹杖愈舞愈快,杖风也愈来愈劲。
耿小云别说施展身法,一个人几乎都被他杖风卷撞得无法站稳,到了此时,明月宫“月移花影剑法”已经不管用了。要知这套剑法,原是明月宫用来训练侍女的,侍女学会了这套剑法,已足可应敌,明月宫又不需要侍女们对付顶尖高手。
老寿星双目隐射杀机,一张黑里透红的老脸上,也有了喜容,他发现耿小云一身武功有如此高强,自然要先下手为强,趁机把她除去。
因为她和狄明扬是一路的,此时先把她除去,也等于削弱狄明扬的助手,何况现在狄明扬身为公证人,自己把这小丫头打成重伤,他自无话说。
耿小云被困在一片杖影之中,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她一张春花般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俱色,依然娇声叫道:
“喂,老寿星,什么叫怪不得你呀?听你口气,好像要向我痛下杀手了,对不?我告诉你啊,我也有一招杀手没有使出来呢,你说,我要不要使出来?”
她说有一招杀手,那倒丝毫不假,那是狄明扬在离开明月宫的车上交给她的一个小纸卷,上面画的“第十九式干叶莲花”三个招式。
她本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