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胤禛看到太医:“武氏这一胎如何?”
“回贝勒爷的话,武主子刚刚受了惊吓,胎尚不足三月,最是危险的时候,像方才那样受惊是万万不能再有,否则便有滑胎之险。”太医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到惊吓?”那拉氏奇道。
武氏捂着心口,一副余惊未了的样子:“爷,福晋,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大半夜里,宋姐姐她干什么不好,偏偏在暗处生火,猛的一见,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那拉氏神情严肃:“你是在哪里看到宋妹妹生火的?”
武氏迟疑了一下:“……在园子里……”
“这么晚了,无缘无故你去园子里干嘛?”那拉氏追问。
“这……”武氏心虚地看了看胤禛,又低下头。
众人了然。
那拉氏也不再追问,如今武氏怀着孩子,胤禛必然不会再追究武氏去书房打扰他办公的事情了。摇摇头,又对宋氏道:“园子里早已规定,严禁生火,以免发生危险。宋妹妹在府里日子最久,为什么明知故犯?”
宋氏走到屋子正中,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礼,抬起头时,脸上却是多了泪痕,悲戚道:“回福晋的话,好叫爷和福晋知道,今日是奴婢小格格的忌日,小格格不足满月就去了,连牌位也没有,也无法为她上柱香。奴婢想起来,至今难以自已,所以就……”低声啜泣,手帕抹了抹眼泪,含泪又道:“奴婢违反了府里的规矩,还请爷和福晋责罚。”
胤禛闻言叹了口气,这是他早夭的第一个孩子。
那拉氏见此,只得道:“罢了,你也算事出有因,今日之事就算了,以后莫要再犯。”
提及小格格,一时冲散了屋里原本武氏怀孕的喜气。
武氏绞着手帕,狠狠的剜向宋氏。怀胎前三个月最是危险,她原本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没想到被宋氏给吓晕了,请了太医过来,自然瞒不过她怀孕的事。而且偏偏是因为宋氏的小格格早殇,想起来就觉得晦气!即便她怀孕的事被发现,本来爷过来是高高兴兴的,宋氏却在这里败坏气氛。武氏越想越生气。
李氏瞟见武氏的神情,冷笑一下。那拉氏见状也不多话。
清岚也低头微微一笑,颇觉有意思。武氏早就知道自己怀了孩子,瞒到今天终于瞒不住了,也是她自作自受,谁让她晚上不安分一点到处乱跑。也算宋氏倒霉,被她撞上了。怀念早殇的孩子,也颇令人同情,如今还有谁记得那个孩子了。清岚心下想,恐怕连胤禛自己不提也不会想到,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女儿。一辈子伤痛的只有宋氏一个人了。
“哎呀!”武氏惊呼一声,打破了屋内片刻的沉闷。
“怎么了?”众人忙问。
武氏柔柔弱弱道:“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李氏笑道:“武妹妹还是快坐下吧。你现在是双身子,最是要紧的时候,快叫太医再来瞧瞧,稳妥一点更好。”
“可不是?太医!”那拉氏忙道。
武氏坐定,羞涩地抚摸着肚子,脉脉看着胤禛:“若是能为爷平安诞下子嗣,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
胤禛微微点头道:“如此,便叫太医日日过来请脉,若要什么,尽管告诉福晋。”又对那拉氏:“派人通知宫里了没有?”
那拉氏笑道:“刚已经派人去了,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恐怕皇阿玛、德额娘和各位娘娘早已睡下,要等信,怕是要到明天。”
胤禛颔首不语。
宋氏情知今日之事必与武氏结怨,武氏这人心胸狭隘,一向睚眦必报,看她剜向自己的眼神,便知再不可调解的,遂想了一想,对武氏道:“方才让妹妹受到惊吓,是姐姐的不是,姐姐在这里向妹妹道歉。若是真的惊了妹妹的胎,姐姐也万死不能辞其咎。”
武氏皮笑肉不笑:“姐姐过滤了,妹妹并没有放在心上。”
宋氏不介意道:“只是还有一事,还望太医告知,府里每隔7天便请一次平安脉,最近的一次是两天前,按理说早应该能诊出武妹妹的胎相了,为什么大人却并没有告知。若是大人早早通知府上,便没有今日武妹妹受惊之事了。”
那拉氏和李氏了然。清岚笑了笑,没想到一向沉默的宋氏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切中要害。
胤禛看向太医,视线中颇有威压。
太医慌忙道:“两日前,奴才给武主子请脉的时候,武主子说‘今日感觉挺好,不用大人费心’,便没有……”
宋氏接口问道:“两日前,没有诊脉,偶尔一次不诊也就罢了,那九日前,上上次诊脉呢,大人也是如此懈怠?”
太医冷汗下来。
宋氏不再追问,却是对武氏道:“武妹妹虽然年轻,但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知道爷一向盼着姐妹们给爷多添子嗣,妹妹即便不太重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