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苑。
阮修真对桌独坐,神色凝重,不再是一向潇脱飞扬的神态。
辜只明从后进处回来,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道:“一切正常,没有人偷进来,没有被人做过手脚,我们可以放心说话。”
阮修真沉重的道:“我和九师大有可能被皇甫天雄出卖了。”
辜月明淡淡道:“不是可能,而是事实必是如此。阮先生该比我更清楚,这个协议乃最高的秘密,只限在皇甫天雄、丘九师和阮先生之间,如有外泄,便是由你们其中之一泄露出去。”
阮修真点头道:“辜兄是旁观者清,我则牵涉到皇甫天雄对我的恩情,更不希望他是这样的人。”
辜月明道:“皇甫天雄的威势等于朝廷的凤公公,长期居于权位的顶峰,不容任何人威胁。若失去权位,他们将变成一无所有。这种事是没有回头路走的。而你们两人近年冒起极速,短短五年间,成为天下翘首而望的英雄人物,在帮中的影响力更比皇甫天雄犹有过之,等于当年的夫猛之于凤公公,后果可想而知。”
阮修真深深思索。
辜月明续道:“以季聂提的城府,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向我泄露如此关键性的秘密,一来因我刚和丘九师大战一场,令季聂提认定我和你们的关系水火不容,更因当时并非一般的情况,季聂提正思索有关鬼神命运的问题,说不定他当时亦是鬼迷心窍,透露不该透露的事。阮先生想到了甚么?”
阮修真深吸一口气,道:“好险!”
辜月明大感兴趣的道:“指哪一方面?”
阮修真道:“比起皇甫天雄,我和九师都及不上他的老谋深算。坦白说,我和九师都是少年得志,很多事会自以为是,认为理所当然。不过皇甫天雄对我们则是心情矛盾,一方面我们是他的左右手,另一方面却把他比了下去。可是真正让他心生警惕的是我们的志向。”
辜月明道:“你们的志向是改朝换代,对吗?”
阮修真道:“我和九师都对权位没有野心,只是看不过朝廷的腐败无能,希望能拨乱反正。我说的好险,是指皇甫天雄一直有除去我们两人的心,所以该早与季聂提有密切的连系,却因儿子被五遁盗所杀,打乱了计划部署。我的奶奶,百纯今早和九师说云梦女神对我们是友善的,极可能是真实的情况。”
辜月明欣然道:“另一个打乱皇甫天雄和季聂提部署者是钱世臣,忽然间季聂提发觉钱世臣变成叛徒,立即令他阵脚大乱,没法有效的收拾两位。”
阮修真道:“这叫一窍通,百窍明。我终于明白为何丝毫未察觉季聂提调动兵员,因有皇甫天雄大力帮忙。唉!这回我是真的头痛了。”
接着凝视辜月明,沉声道:“云梦泽内古城的宝物,就是楚盒,那究竟是甚么东西?”
风竹阁。
乌子虚看着艳娘的画像,大感满意。
他画的正是第一次见到艳娘的情景,她刚睡醒过来,沐浴更衣后半躺在卧椅里,接见楼内执事级的人员,为繁忙的一夜作准备,那种慵慵懒懒的风情,不经意透露的风韵,才是最动人的一面。
乌子虚把艳娘的画高悬壁上后,又取出另一张画纸,放在桌上,心中浮现蝉翼的诸般美态。
正难于决定时,无双女来了。
这位美女依然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毫不客气的直闯进来,径自拉开椅子,坐在圆桌旁,没有看他,只盯着空白的画纸。
站在画纸前的乌子虚看看地,又看看画纸,把笔搁在笔架处,笑道:“双双来看我作画吗?”
无双女冷冷道:“我没有这个闲情,不过你可继续画。”
乌子虚到桌子另一边坐下来,微笑道:“我正想休息一会。哈!难道双双是来找我聊天?”
无双女从怀里掏出一个长约一尺、直径两寸的铁筒子,一端安系着闪闪生光的十字钩,放在他身前的桌面处,若无其事的道:“你会用这个东西吗?”
乌子虚登时双目放光,一把拿起,定睛细看,大喜道:“我的天!竟然是以弹簧机括发射的索钩。我原本有一个,却没法从藏处取回来。哈!绳索有多长?”
无双女道:“筒上有掣钮,可以控制发射的长度,绳索以牛筋编成,可达二丈远。”
乌子虚目光朝她投去,受宠若惊的道:“双双是不是要借这个宝贝给我使用?”
无双女耸耸肩胛,道:“谁叫你比我更需要它呢?”
乌子虚把索钩纳入腰囊里去,欣然道:“双双对我真好。”
无双女没好气的道:“谁对你好?只因你现在是我合作的伙伴,不希望你未到古城,便一命呜呼。”
乌子虚见她一副起身离开的神态,忙道:“不要走!我有件事想向双双请教。”
无双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皱眉道:“甚么事?”